; 圆帽老者看向旁边一位未开过口的披发老者:“如何?”披发老者举起面前几张纸对比一会儿,点了点头:“他前后两次无一错漏,与之前全忠他们几个所记的断续咒文也都符合。”
“小兄弟,就算咒文没错,你又有什么法子能重现当时情景?”小刀听到圆帽老者的话连忙回答:“我问过陶道长他们,以符纸写上生辰八字烧灰吞下可使巫降咒生效,再让少宫主想着和我同样的事情,同心咒也差不多能行。”
房内几人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圆帽老者沉思许久起身走到小刀近前:“小兄弟先好好休息几天,如果这两天还没有良策,咱们就照你的法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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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水宫大殿内,几位老者站在殿前齐齐施礼:“吾等虽尽全力,却未有化解少宫主面恙良方。玄水城中名医齐至也是毫无办法,只能依着那名少年的法子冒险一试。”
殿上一位白衣人缓缓站起:“几位供奉为了小女之事尽心竭力,水某实在感激之至。既然如此,就按照几位所言,让那少年来试试,待我告知夫人准备一下。”
几位老者退出殿外,祝供奉沉声叹息:“余兄,我还是觉得那小子修行不够,万一咒毒反噬……”
“老祝,你怕什么,就算死也是那小子去死,何况还有严兄在。”头束黑巾的老者嘿嘿冷笑:“到时只要他将咒毒御动,就让严兄以封咒术锁住他全身……”
祝供奉微微点头:“魏兄适才在殿上怎么不说与宫主知晓?”魏供奉抬起一足踏在旁边栏杆上系了系绑腿:“宫主天性仁厚听了难免不安。那小子害得灵儿痛苦万分,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再说凭他的年纪,能化解的了咒毒吗?”
旁边披发老者冷声说道:“再过几天咒毒就会终生不去。这些天灵儿是什么样子你们都看到了,老夫无奈只得行此不义之举,还望诸位体谅。”
四位供奉商量完毕一齐到来小刀的住处,杜先生早已和小刀在门前等候,几个人一起走向后宅,绕过几座厅堂,穿过一道弯弯曲曲的长廊,到了一幢白玉小楼前面。
“小兄弟到时一定不要慌张,那段咒文中同心巫降两咒残缺不全,就算身上有些异常也要坚持诵完。否则后面没法继续……”
“焚情咒能让身上血脉如沸十分难熬,切切不可中途停下,令法咒喝出时要心志坚定,决不能有丝毫犹豫。”
“化血咒必须一气呵成,血水刚入腹时威力最强,割血时记得避开主脉,以免施咒未成就血尽力竭……”
几位供奉又将这两天说了无数次的话耐心叮嘱,这时楼门一开,一名白袍中年人走出相迎:“有劳这位兄弟前来医治小女……咦?怎么是你?”小刀同样心中微惊,这人正是他在海中相遇那位白衣修者。
“都要怪晚辈鲁莽……”小刀刚要施礼被白衣人拉住:“大事当前,小兄弟还是平心静气为好,请进吧。”
杜先生在楼下相候,四名供奉和小刀跟在白衣人后面上了二楼走到一间大厅前,里面隐约传出阵阵哭声:“还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想让全城的人都知道我成了这副丑样子吗?”
一个温婉声音劝道:“灵儿,你相信娘亲,这次一定给你治好……”四名老者走到厅门处收起脸上痛惜强作欢笑:“灵儿,这次我们四个都陪着你,一定让你比原来还漂亮。”
厅内十分宽敞,一名中年美妇正搂着背坐的白衣少女温声安慰,小刀和几人进来之后,见到还有三名白袍老者闭眉坐在厅侧角落。
“有劳几位了。”中年美妇拉着女儿转过身来,小刀看到白衣少女灵儿脸上那块触目惊人的黑斑不由得心如刀绞,事先想好的劝慰忘了个干干净净,张口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来干什么?”见灵儿捂着脸转过身去,圆帽老者连忙把化解咒毒的方法讲给她听,小刀上前低声说道:“只要姑娘心里想着咱们在牧人赛会时的情形,这咒法就一定能解除。”
灵儿带着哭音惨笑:“张小刀,你说的轻巧,我现在是什么样子?怎么可能和那时一样的心情?”
小刀亮出不争:“不管发生了什么,我心里一直记得你的模样。”一团刀光在厅中凝形,幻化出一个身穿明黄绣花袍子的人形,随着小刀挥舞不争如画笔般勾涂,渐渐成了昔日明眸皓齿笑靥如花的牧人少女。
足以乱真的幻像让诸人目瞪口呆。看到厅中牧人少女连连举起酒杯喝干,俏脸上露出惬意微笑的动人样子,就连厅角三名老者都睁大眼睛不能置信。灵儿也忘却了咒毒缠身之苦,神情柔和沉浸在甜美回忆中。
小刀掌心火光一闪将早已备好的符纸化成灰烬,不争轻划手腕血光迸现,凑近嘴边大口吮吸伴着纸灰吞下,接着一个清晰温和的声音响起:“生生世世,永结同心。天涯海角,誓死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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