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言之有理,我会让弟子们多留意。”他脸上神情还是放松的很:“诸位长老有所不知,灵逍也曾经窘迫多年,他们此刻正如渴骥奔泉,又怎么会自己把水搅浑呢?”
龙怀庆几人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长清子带些疑惑说了下去:“我现在不担心他们,而是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能让这些散在各处的匪人都得了消息,聚在那里打我们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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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玄之中的陆地要算玄土域所占最为辽阔,其中黄岩关原本只是一处小城,立在数域交汇之处却是日渐繁荣,如今越扩越大已是不弱于任何名城的所在。
城中到处都是店铺客栈,街上还有各类卖艺杂耍。来自五玄不同地方的商贩都喜欢在这里住上一段,领略一下其余地域的风土人情。
此时天色已晚,一处木台上围着一块又宽又长的布幔,内有昏黄灯光映出各样影像,数百人在下面仰首而望,正在观看这里极为少见的影戏。
布幔上有各色人影晃动行走,衬着男女老少的笑语交谈,曲声中还不时有弦鼓奏起。每到精彩之处都引得下面众人欢呼雷动,个个击掌叫好。
一辆高大马车在人群后面静静停止不动,马车侧面的小窗敞开,一双满是阴郁寒意的眼睛偶尔凑过来看看,然后马上缩了回去。
“你叫我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看这玩意儿?”赤柏城城主宇文栋又如当日离开玄木城之时,对着空空如也的车内低声报怨:“哼哼唧唧也不知道在唱什么鬼东西。”
那个幽幽的声音再次在车内响起:“有些耐心,碰上这个人可不容易,如果他答应帮忙,这次的事就成功了一大半。”
“耐心?哼哼……我还不够有耐心吗?”宇文栋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躁:“都是你的主意,让我派人去五玄各处散布消息,结果呢,那些家伙反倒都有了投靠灵逍的心思,要是传出去我还有脸见人吗?”
起身凑到小窗看了一眼,宇文栋重重坐回:“到了现在,你也不说清楚让我来见谁。咱们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这次的事还不成,以后咱们就各走各路,老子回去自己想办法。”
这次那个声音没有回应,宇文栋也静静坐在车中一动不动,直到听见外面曲声渐止,接着响起叮叮当当的投钱入盆之声。随后纷乱的脚步声四散而去,马车外变得一片寂静。
“喀喇”一声轻响,宇文栋眼前车内墙壁移开一块,里面缓缓钻出一个全身穿着灰白色长袍的人。这件长袍十分古怪,从头顶一直连到脚下将他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只在双眼处开了两个孔洞,样子诡异无比。
宇文栋脸上却是没有半点惊讶,显然对自己车内藏着这人早有了解,他一言不发推开车门,两个人一前一后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天空一片漆黑,这里算是黄岩关的外城,不似内城那般可以彻夜寻欢。宇文栋与灰袍人站在木台下,看到布幔之内人影晃动,隐隐传来开合箱柜的声响。
灰袍人衣角曳地,缓缓前行连脚步的动作也看不清楚。宇文栋阴沉着脸跟在后面,两人绕过木台,沿着后面的梯子慢慢走上。
灰袍人先分开布幔钻了进去,宇文栋紧跟走入,刚看清眼前情形就是微微一惊,他从外面时觉得这木台上最少也有十几人,可是眼前却只有一个人正弯着身子将手中垂着细细竹条的皮布人像放入箱中。
“原来刚才那些东西都是你一个人弄出来的。”宇文栋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还有那些男人女人的声音,你学得倒是挺像。”
他随即看着身边的灰衣人语带讥讽:“我还是不明白咱们来这儿干什么?凑人给他们再唱一台大戏吗?”灰袍人没有理会一直看向前面:“总是重复这些东西也没什么意思,阁下想不想找个更难些的事情做做?”
背对着他们的那个人没有马上回答,仔细将面前东西收好放入木箱后才缓缓回身:“什么事情?”他一转过来宇文栋发现这人脸上平平一片泛出淡淡微光,居然连五官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啼笑皆非的宇文栋指着那人回身问道:“他连鼻子眼睛都没有?到底能干什么?吓唬人吗?”
“你胆敢取笑老子?不想活了?”那人语音变幻厉声高喝,宇文栋转头一看顿时瞪圆了双眼,对面那人不但说话声音已经变得完全和他一样,头上也幻化出鼻眼耳口之形。就如照镜子一般,宇文栋竟然在对方脸上看到自己的模样凸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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