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琎点点头,朝着后院走了过去。
杨复生慢慢转身,走到桥的另一头,负手而立,看着池塘里的鱼儿,静静地等待着。足足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窦琎这才走了出来,看见杨复生在桥这头,快步走了过来。
“说完了?”杨复生问道。
“说完了。”窦琎说道,然后定定地看着杨复生,道:“你果然不是一般的盗匪。”
“窦太守何出此言?”杨复生问道。
“一般的盗匪只知道杀人,你不仅收买民心,甚至还想收买于我,这个志气果然不小。”窦琎说道。
“哈哈!”杨复生笑了起来,道:“窦太守既然知道我的本意,那不知窦太守如何选择?”
“反贼,不可痴心妄想!”窦琎拒绝。
杨复生不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窦琎,见他一副正气凌然的模样,再度大笑了起来,笑声让窦琎皱起了眉头。
“有这么可笑吗?”窦琎问道。
“窦太守,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杨复生问道。
窦琎哼了一声。
“窦太守,若是李渊进了关中,妄图夺取大兴城,窦太守又将何去何从?”杨复生问道。
窦琎闻言抬起头,看着杨复生,半响无语。李渊正式竖起反旗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当然了,李渊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但实际的目的谁都清楚。李渊已经死去的妻子就是窦氏族人,窦琎一家与李渊一家是有着一定的姻亲关系的。
“这怎么能比?”窦琎甩甩手,说道。
“如何不能比?李渊算起来也算国戚。他自小就被先帝养大,如今天下危急,他不思报效朝廷,反而妄图夺取大兴城,这样的人,也值得窦太守投效?”杨复生眯起眼睛问他。
窦琎心中一惊,当年李渊之父死的早,那是李渊尚且年幼,正是先帝隋文帝把李渊养在宫中,等到年纪稍大,又让他继承了唐国公的爵位,可以说,隋文帝因为独孤氏的关系,才把年幼的李渊养在宫中,这件事情,年纪轻轻的杨县令如何得知?
窦琎打量着杨复生,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杨复生任由他打量着,等他看够了,又继续道:“其实天下纷攘,有德者可据之。如今天子尚在,大隋依旧存在,李渊却造反,这就不忠不义!”
窦琎道:“你说这么多,可是你也是反贼!与李渊并没有什么区别!”
“窦太守,你错了。这其中的区别可就大了,难道你想不明白?”杨复生反驳。
窦琎一愣,他自然是明白这其中差别,只是无论是李渊还是杨焕,都是反贼。窦琎突然意识到杨县令的背后站着的是什么人,便道:“我听说杨县令也是出身于弘农杨氏?”
“不错!”杨复生颔首。
“既然杨县令出身于弘农杨氏,为何却要……”窦琎说着,但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杨复生打断了。
“为何却要造反?”杨复生哈哈笑了几声,道:“李渊造反,薛举造反,大隋或许不在,而我造反,大隋依旧姓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