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江南市是华夏南方最为繁荣的城市之一。城市西郊有一处极大的垃圾填埋场，距其数里之外坐落着一个“拾荒者”聚集的小村庄。

    这一日，拾荒村村口忽然停下了一辆面包车，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西装青年。青年双手各拧着一带水酒杂货，迈步走进了村头的一间红砖房。

    “葛老头，我回来了！”

    青年笑呵呵的喊了一声，熟门熟路地推开房门，将拧着的东西放在了老旧得油光发亮的木桌上。小屋里靠墙摆放了一张木床，床上坐着一个胡子花白的精瘦老头，正蜷着腿一口口地抽着旱烟。老头儿双目浑浊，神色明显有些游离，似乎根本没注意到青年的到来。

    青年见状，笑着拍了一下老头的肩膀，道：“葛老头，想什么那么出神？莫不是隔壁的刘寡妇又给你暗送秋波了？

    葛老头被拍的一愣，回过神来看到笑呵呵的青年，面色陡然一僵。

    “臭小子，你回来了？”

    青年叫吴言，今年二十三岁，刚大学毕业不久，他是被葛老头捡回来并一手带大的孤儿。

    “怎么了？老头，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葛老头看着吴言关切的目光，忽觉舒畅无比，心中的烦闷也一扫而空。他轻轻摇了摇头，苦笑着抽了几口烟，吐出了长长的一串烟圈。

    “你生病了？”

    “老毛病了……”

    吴言这才留意道葛老头身旁的一个印有医院名称的纸袋。

    “肺部大面积阴影，建议整体切割更换……多处脏器功能衰竭……专家建议请尽快手术治疗，否则将严重影响到患者生命安全。”吴庸呆呆地看着医院的报告，双手就那样僵直在那，像是他拿起的不是轻轻的几页纸片，而犹有万钧。

    “哎……”葛老头看着如遭雷击的吴言，心头一酸，“我活到这个岁数也差不多了……这次本来不想叫让你知道，但老子又觉得把你拉扯这么大，死了还没人送葬，心里有些亏的慌。”

    吴言双目湿润，并未搭腔。沉默了好一会，才又轻轻地问道：“能治么？”

    其实他不问也知道，如今的医学技术已经非常发达，人造器官移植手术早已成熟。葛老头的病只要不是猝死，怎么都有希望治愈。

    “医生说我这病是常年呼吸入有害物质烙下的根，肠肠肚肚都坏得差不多了……”

    既然把话说开了，葛老头也面容一松，毫不在意地语气说道：“你也别太担心，咱大概还能活个一年半载的，暂时死不了。”

    “葛老头……你不是……不是说还要等我赚钱了，进城好好地享清福么……”

    吴言脑中一片空白，早已泣不成声。

    “等不及咯……”

    葛老头的叹息声如空谷回荡的余音，慢慢散去。如鹤悲鸣，那般凄凉。

    子欲养而亲不待，悲莫过于此。

    “一定有办法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治好你的病！”

    葛老头的眼眶也湿润了，红着眼，鼻子一酸。

    “老头子这一辈子有你这么个好孩子足够了，老天爷对我不薄了……”

    ……

    吴言失魂落魄地回到市区的出租小屋，鞋也未脱就蜷缩在了狭小的床上。葛老头病危的噩耗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老头子的病并非不治，而是那高达一千万的治疗费，一下子击碎了他所有的希望。

    “胖子，你能筹到多少钱？”

    “很急？”

    “嗯！”

    “我自己存了几万块，如果不够的话，我再找别人借一点，大概能筹到二三十万！”

    二三十万么，那还是差得很远……吴言沉默了半晌，电话那头又传来声响这才让他回过神来。

    “言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么？要不我过来一趟么？”

    “没……到时候要你帮忙再给你打电话。”

    挂断电话，吴言双目无神地嘀咕着一些听不清的言语。他口中的“胖子”叫陈庆之，一个文雅的名字，却生的一副壮硕的身躯。这个自恋又有些内向的宅男，却也是吴言大学唯一的好友。

    “难道要找她？”吴庸脑中灵光一闪心中陡然生出一丝希望，随即脸上却又露出几分犹豫。

    不觉夜已深，群星闪烁。

    ……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接连响起。

    “吴言，总经理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哦？”吴言有些纳闷，总经理怎么会找自己？

    ……

    吴言礼貌地敲开总经理室的大门，客气地询问道。

    “总经理，您找我？”

    “你就是吴言？你被解聘了！”

    “这……”吴言瞪大双眼，全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他正想开口问为什么，那体态肥硕的总经理又厌恶地摆摆手，“有什么问题你去问人事部，我还有事忙。出去记得把门带上！”

    吴言神情呆滞地走出了办公室，他全然没想到总经理居然会辞退自己。他细细回想了在工作上的点点滴滴，虽然谈不上全无差错，却也绝对没有犯过会让他丢掉工作的失误。

    “真是祸不单行。”

    吴言自嘲了一声，在同事们一片震惊的目光中收拾好东西默默离去。

    ......

    公司大厦门口停着一辆鲜红欲滴的超级跑车，门边依靠着一个俊秀白净的青年。吴言一眼便认出了他的大学同学，秦天。

    “哟，这么巧……这不是我们吴大才子么？”秦天嘴角微扬起，阴阳怪气地招呼道。

    “有事？”吴言淡淡一问，并不等秦天搭腔，转身就欲离去。吴言的大学生活和眼前这位花花公子却并有什么交集，秦天对他来说也只是个相识的路人。

    “哟呵呵？吴大才子还是这么高傲啊，都不屑和老同学说说话？”秦天见吴言脸黑，不怒反喜道：“看样子吴才子丢了工作，心情不大好？”

    “有意思？”吴言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火气来。此刻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辞退肯定是这秦天在背后搞鬼。

    “呵呵！”秦天一声冷笑，俊秀的脸庞上满是不屑，说道：“姓吴的，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休想在江南市任何一家大公司找到工作！”

    “你不是很骄傲么？你不是自诩有本事么？哼！你现在除了做那些下贱的体力活儿，你别想找到其他任何工作！”秦天越说越起劲，又道：“不怕告诉你，只要本少开了口，你就别想在江南市里混下去！”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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