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我们俩口子虽说是福全的叔叔和婶子,只不过到底隔着一层,他素来又是个有主意的,先前一直不说亲,为了这个他被他叔叔狠骂了两回,过后他该是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现在看来,原来缘份是在这里等着呢。”
顾三娘低头不语,孙姨婆细细留意着她的神色,其实要她来说,这男女双方确实不匹配,且不说岁数隔得有些大,那福全从来不曾娶亲,顾三娘却是死过男人的,何况还有个拖油瓶,是个男人都不会乐意给别人养孩子。
“三娘,你莫不是有甚么顾虑?”赵李氏看到顾三娘不作声,便开口问道。
顾三娘想了一想,她看着赵李氏,说道:“多谢你们的厚爱,只是我男人走了不到一年,家里新开了个铺子需要忙活,如今是真正没有心思去想别的。”
孙姨婆笑了,她说:“这你可真是想差了,难不成日后一辈子就不再另嫁了?你年纪轻轻的,现在还不觉着,等到老了身边没个人作伴,那可真是太寂寞了,再者你一个女人家,要是有个男人帮衬着,岂不比你一个人苦撑着要省心多了,福全你是知道的,为人最是机灵,又是个能吃苦的,县里多少女孩儿家看中了他,可他却独独中意你,这不,前两日巴巴的带着他婶子请我来做媒,故此我和她婶子才过来探探你的口风,你是个甚么想法,也一一说出来,到时我们也好去回他。”
顾三娘默不作声,探口风可不是像她们这样的,不光请了媒人堂堂皇皇的登门,还带着福全的婶子,到时她拒了,两家的关系也就尴尬了。
“我还是那句话,现今我是没有嫁人的心思。”顾三娘轻声说道。
赵李氏扭头看了孙姨婆一眼,孙姨婆朝着她摇了摇头,赵李氏便看着顾三娘说道:“难不成你是在顾忌你闺女?那你可放心,福全说了,你的闺女,他当作自己的一样来疼爱。”
左右是个闺女,又不是儿子还要平分家产,等到她闺女成人,出些嫁妆银子嫁出去也就是了。
当时福全说看中顾三娘时,赵李氏劝了几回,福全年轻力壮的,要找个甚么样的黄花大闺女找不到?何必要娶个丧夫的寡妇呢,只不过福全不听劝,一门心思的想求娶顾三娘,赵李氏和她男人又想到顾三娘开着刺绣铺子,看她铺子里的买卖也算红火,要是两人在一起了,说不得福全一去就能当家作主,这么一想,赵李氏也就勉强答应来问问顾三娘的意思。
“赵姐姐,你误会了,跟我闺女无关,是我自己不想嫁,我跟了先夫一场,他走了,我进化论如何也要替他守三年。”
她这话一出,赵李氏犹豫了,两三年的时间可不短,福全未必等得了。
“顾娘子,你可想好了,福全这么好的人家,要是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孙姨婆还想再劝,可那顾三娘却像是心意已决的模样儿,孙姨婆心知不能逼得太紧,于是便说:“这样罢,你先慢慢考虑几日,等打定了主意,再来告诉我。”
顾三娘既是不想嫁给福全,也就不打算再拖泥带水,她说:“孙姨婆,赵姐姐,多谢你们的好意,眼下我确实无意改嫁,你们不必再劝了。”
两人说了这么大半日,这顾三娘半点不松口,赵李氏心里已带了些许恼意,她说:“三娘,我家福全到底是哪里不合你的心意呢?”
顾三娘看着赵李氏,她说:“赵姐姐,你别多心,不是福全不好,两个人要长长久久过日子,就好比那钥匙和锁头,必得合适才行,我和福全两人,这不相配呀。”
赵李氏抿着嘴巴不说话,过了大半晌,她才又开口说道:“你既是不愿意,我又能拿你怎么办呢,少不得回去劝劝我家福全,叫他绝了这条心。”
顾三娘心知这会子赵李氏是在气头人,也便没有多劝,孙姨婆和赵李氏再坐下去也没趣儿,两人和顾三娘打了一声招呼,便回到赵李氏家的铺子,想必是去跟福全回话。
经了这一回事,顾三娘也没心思再打络子,此时外头的雨势渐渐加大,她收起针线筐,又把屋里收拾了一遍,等到天色变得昏暗了,她关了店门,撑着雨伞就要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