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东西,……”她抬手止住卢小南的话,“我知道,他不代表所有人,他只是个别。”她急促地笑了下,“但是,活下来的大多是那样的人。小南,我不是善人,我只为自己能活下去。”
卢小南懂得有些话不能说,然而如刺哽喉,不吐不快,“他踏着无辜者升官发财,你打算靠他夫荣妻贵?”然后他满意了,尽管明芝的表情丝毫未变,连睫毛都没动,可他仍然感觉到了她的痛苦。他从中得到自虐般异样的快乐,扯开画皮露出赤红的真面目,样样摆到台上。她不是她自以为的那样坚硬,他也藏不住内心的卑下-不能手刃仇敌,却用这样的方式不管不顾伤害一位女性,在她遭受背叛后。
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笑容慢慢浮现,他心中一寒,可是晚了。明明在笑,明芝的话语却没有丝毫暖意,“你说是,那就是。”
明芝的心情如何,并没有多少人敢去关心,就连宝生,因为自己闯了大祸,不得不收敛许多,更不用说像过去那样老三老四地跟她说话。他担心俱乐部,曾经和明芝提过把李阿冬调过去的事,却被她拒绝了。
“俱乐部日常有经理,有事有我,不用你操心。”
宝生语涩,明芝放下笔,盯了他一眼,“有空多走走,医生说你的腿多久能好?”
提到腿伤,宝生便蔫了,他的腿伤得太重,接回后比另一条略短些,如今走路非得借助拐杖,跛得十分明显。医生只说多加锻炼,日后会慢慢恢复,所以宝生娘盯住他练习。而宝生从前生龙活虎,此次伤到元气,竟有些怕疼了。
明芝看在眼里,却未多言,她这回也是大伤元气,正需要广开财源,没有余力安慰宝生的小心灵。再说,只要活着就该庆幸了,哪里有那么多想头,难道土根就该死么。明芝心如明镜,恐怕自己早晚不得好死。
抽屉里仍放着徐仲九留的信,没有文字,一颗子弹,一枚金戒指。
是和还是分,他把主动权给了她。
她已经很久没开这个抽屉,是为着不知道如何寄回自己的选择-该死的徐仲九,跟断线风筝般一去无踪。要说完全没有消息,倒也不是,明芝从顾国桓那里得知,“祝铭文”已被转移,不等审问便主动投诚,供出一长串人名,搞到近月来苏锡常的牢房都人满为患。由此可想而知徐仲九的功劳之大,不过他既然做的秘密工作,为则安全起见,这些情况只有极少数人才能与闻。
果然,杀人放火金腰带。明芝暗暗点头,深以为然。
至于土根,她知道他的家人得到了很好的安排,也不枉他做了这回死士。所以,大家求仁得仁,各得其所。
顾国桓一边说一边不安,他知道为了平息事情明芝所做的牺牲,而顾先生的所作所为堪称“趁火打劫”,狠狠捞了一笔钱财。
他俩坐在树下,风过叶动,悉悉作响。
顾国桓想起桩新近的热闹,事关男女,于是凑在明芝耳边嘁嘁喳喳大讲一气,越讲越乐,后来竟笑作一团。
楼上,养伤的宝生气昂昂下床关紧了窗,他不喜欢徐仲九,同样也不喜欢顾国桓。
门外,李阿冬走过,略停了一会,听到是顾国桓的声音,又悄悄走了。
宝生娘着急上火一回,缓过来仍是胖,领着同一方言的大媳妇小姑娘们继续维持这个家的舒适。
而树叶落了再发,黄了又绿,转眼便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