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仲九游手好闲,明芝并不介意,倒是气坏一个旁观者。
宝生恨得牙痒痒,但又想不出办法,他可以赶走徐仲九,但明芝势必伤心。想到这里,宝生便有些拿不定主意,可找不到人商量。自家的老娘不用说,这阵子跟徐仲九相处得和睦无比,只差没一起替他相个亲。
一个大男人,跟老娘们有说有笑,算什么事!
宝生闷闷不乐,牙签被咬了又咬,终于断成两截。他呸的一声吐出去,要是徐仲九也能跟这玩意儿似的就好了。
跟在宝生旁边的人察言观色,“宝哥怎么了?”俱乐部生意一直好,他们跟着宝生,既能从顾先生那里领到赏,明芝那头也薄不了,因此捧宝贝蛋似的捧着他。
话到嘴边,宝生又吞了下肚。他只是直,并不傻,不要讲隔墙有耳,这边的人哪怕没有李阿冬埋下的钉子,事情跟大老板有关,难免透出风声,毕竟大家现在吃的都是明芝的饭。别的不说,就像他亲娘招揽了一帮乡里乡亲,弄得家里做事的尽是些远亲,七姑婆家的小表姐,九舅公的小孙女,说话管用的还是明芝,她一个脸色摆下来,连他老娘都要小心翼翼。否则宝生早就想给徐仲九下药,捺不死他,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新来的卢小南,恨是恨徐仲九,却又是个孱头。杀父之仇,居然也能放下。
宝生摇摇头,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实在少,也就他勉强能算。
他拿定了主意,打算整一整徐仲九,现成的理由也有,切磋。
趁明芝在外头,宝生摇摇摆摆,领着一帮青皮光棍回家。徐仲九坐在檐下吃西洋点心,鲜奶小红方配英国红茶,见状放下小银勺,饶有兴味地打量他们。他这阵子养得好,头发长得飞快,又剪短到只有寸把长,衬出睫毛纤长,鼻子笔挺。他身上穿着白府绸的褂裤,露出的手腕和腿踝极其修长。
活脱脱一个大家少爷。
青皮光棍们犹豫了,他们听说季老板的男人也是老江湖,以为能降得住她的虽然没有三头六臂,至少也是加强版小吴老板,专好枪棒不好女色的大丈夫。所以他们怀着万一老板的男人相中自己,说不定会提拔给做个管事的念头,诚心诚意想来讨教功夫。没想到眼前这位唇红齿白,身子骨也不像经得住打的样子。
还动不动手?
徐仲九眼尖,一眼看见门外闪过的李阿冬,连忙让人叫住,“来来来。”难得的热闹,如果被他向明芝通风报讯,就搞不起来了。李阿冬顺水推舟,恭恭敬敬垂手站在旁边。
宝生娘不明所以,捏着把扇子赶过来。当着外人,她给儿子面子,客客气气询问,“有事吗?院子小,不要打扰了先生。”
徐仲九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蛋糕屑,亲亲热热地说,“吴家姆妈,说打扰多见外。天这么热,你忙了半天歇歇去,能有什么事。”宝生娘被他推着走了两步,半信半疑地回头叮嘱儿子,“玩笑也不能过分。”
宝生也不知道徐仲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样子不慌不忙的,难道拿稳别人都不敢动他?宝生暗恻恻阴笑一声,反正他也就是想给他点苦头吃吃而已。
徐仲九很坦然地走在当先,到了练武房门口还对那几个青皮光棍招了招手,“来来,里面请。”
练功房由打通两间房改造而成,横宽竖大,别无他物。等众人都进去,徐仲九把门关上了,宝生心里一个激伶,随即又想到,怕什么。徐仲九往昔强过他,可不是过去了有年头,他在长大,徐仲九却在变老,再说双拳难敌四手,他这边有一群帮手。话又说回来,老小白脸倒是显不出年纪,刚回来还病歪歪,养着立马神气起来了。
徐仲九笑了笑,知道这帮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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