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徐仲九赶着马车,歪歪扭扭的,载着四名乘客上了路。
徐仲九讨过饭,做过街头小混混,十岁以后回到徐家开始当少爷,经历可谓有起有伏,今天又落回到马车夫。然而有什么办法,他深深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是天生的劳碌命。
马已经很老,不管徐仲九举起鞭子用不同的声音或者催促或者恳求,它仍按自己的步骤慢腾腾走着。三个卫兵吃饱了饭,又有人接过担子,在后面各占一角睡得东倒西歪。明芝不声不响坐在他旁边,是个平静的小模样。但徐仲九现在很怕她的平静,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而她的爆发等同于血与火。
换了别个人,徐仲九肯定灭了算了,但对她他偏偏下不了手,也舍不得别人去下手,所以只好先就这样。有一点他拿得很准,明芝不会要他的命,落到她手上不过受活罪,而他皮厚肉粗,并不认真将之当回事。
他凑到明芝耳边,没头没脑来了句,“不怕他了?”
明芝跟没听到似的,看也不看他,只是嘴角抿得更紧。
徐仲九心满意足地去哄老马,“马儿啊你跑快点,我们可是救人,晚了会出大事。”
明芝瞄了他一眼,心想你无利不赶早,无非有好处才救人,何必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连一匹老马都骗!
徐仲九伸出手想摸她额头,她往后一退避过,“干吗?”
徐仲九趁前方路面平稳,不由分说按着她的头细摸,“还好,再过两天应该能消肿。”明芝好不容易才挣脱,随手捋平短发,掉转头不理他。过了会徐仲九仍是那付可恶的笑模笑样,明芝往他背上捶一拳,“笑什么!”
徐仲九没还手,乖乖地吃了这一记。
明芝不觉有些懊恼,不知不觉中摆出个思想者的姿势,沉思了半天却没得出结果。她也长长叹了口气,感觉随着武力的增长脑袋在退化,她已经不愿意思前想后考虑后果。
靠着架破烂马车,他们一行人总算到了个小县城。
一县之长听说要从土匪手下救人,顿时苦了张脸。山民彪悍,他躲还来不及,主动找上门去,简直是老寿星吃砷,嫌活得不耐烦了。不提救不救得出人,只说救出人后他们倒是一走了之,那帮亡命之徒连伏击火车都敢,怎么不敢攻打县城。他这边附近驻军不少,但每次过境卷走一层地皮,同样属于不可招惹的对象。最后他只肯,“老将军从戎多年,交游广阔,定有贵人相助。我派一辆车送你们走。”
徐仲九等在这里停留,联系到人,又收拢了谢将军的十几个卫士。他们跳火车逃生后同样在野外混了几晚,但都年轻力壮,身上又有武器,无惊无险前后到了县城。然而“家里”对于救人一事却还没有他们心热,只因谢将军年纪已经大了,毕竟北洋老军阀出身,跟新军多少有些隔阂。他人在的时候还好,人不在就有些险-有人希望他回来,又有人觉得没了他才好。谢将军的正妻已经没了,留下一儿一女,大的是女儿,儿子才七八岁。绑架他的匪徒狮子大开口,要...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