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带来的跟班,一起被护院强送下了山,并当着两人的面把院门重重一关,阻断了他们的骂咧声。
“真是晦气,家里出了个秀才好不了起么?这样子甩人脸子目中无人的!”小厮朝门上吐了泡口水,骂咧道。
杨光录扭动着被护院摁得有些酸麻的胳膊,大力踹他一脚,心中的气全撒在他身上:“你个王八羔子,见爷被人摁着不过来帮爷,回去扒了你的皮,走!”
一直到堂屋里没了动静时照人才敢过来,正好她爹娘从外头进堂屋里来,两人脸色阴沉得怕人。她在次间里听得清楚,不必他们说起她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章氏拉她坐下,缓了缓脸色才道:“以后少去村子里头走动,省得遇上这样的恶棍生出事端来!”
照人点点头,她也不想摊上这些恼心事。这个杨光录,来她家定是心怀不轨,在别人家里行径都这般大胆,放在外头的话还得了,不直接强来了?仗着他哥哥在县城有个小小的官职,在村里作福作威。
被杨光录这么一闹,她也没兴致了,哥哥们去姑姑外婆家拜年少说也得初五初六才回来,这三四天可咋过?她习惯了有兄长陪伴的日子,兄长们一出门,她就觉得无聊虚空起来,却忘了以前两位兄长不在家时,她不也自得其乐地过得快快活活地!
好容易熬过了初二,初三时两位意想不到的贵客临门,照人正在教喜弟识字,喜弟眼尖最先瞧见他们,扯了扯她的衣裳,好奇道:“姐姐,那两个人咋没头发哩!”小娃子是最快入乡随俗的,不到两月就跟着说起了地方方言。
照人疑惑地抬头,正好从大门口望到踏上露台的两名和尚,她定睛一打量,颇觉面熟,想了好一会儿才惊喜地道:“玄清大师,慧缘大师!”手中的书一放,便欢笑着迎了出来!
这是十二弯的两位高僧,前年七夕时她同玉眉碧清她们上山求婚缘,得玄清大师指点迷津,也是因为玄清大师给她求的护身符保她心安神定,才去了她来这里时留下的后遗症,不再容易惊吓恍惚。
玄清与慧缘走近,单手立掌念了声“阿弥陀佛”,笑容慈祥!
“快快请进!”照人忙热情的请他们进屋,又朝屋里喊道:“爹,娘,来贵客了!”
小喜弟也忙得很,又是挪凳子给他们坐又是端茶果给他们吃。
“阿弥陀佛!”玄清大师目光柔和地望着她,笑道:“多谢小施主!”
喜弟怕羞,一把躲进照人怀里去了。照人环住她,对两位大师笑道:“两位大师是路过此地吗?”
玄清手中抚着佛珠,笑而不语,倒是慧缘答道:“师傅挂念小施主,所以才特意来看望小施主的!”
照人难掩感激,道:“多谢两位大师挂怀,我真不知如何为报了!”
玄清大师笑道:“慧缘说的是,也不是!我们师徒此番下山是有另一宗要事要办,路过这个村子便顺道来看看小施主。小施主的小疾还有发作过吗?”
照人笑着摇摇头:“大师道术高明,再没发过!”
“如此甚好!”玄清大师又是一声“阿弥陀佛”,欲辞行,却被沈丘山夫妇死命留住不放,执意要他们用过饭食才走。两人也不再坚持,便含笑答应了。
饭桌上没有滴油荤腥,全是新鲜蔬菜、干菜和酸菜。
“为啥她家总是招贵人?”村人望着送两位高僧离村的沈家人,嘀嘀咕咕。
“祖上显灵了呗!”有人不以为意地嗤道。
有人反驳道:“你还不信?你数数,先前王老爷,连着有陈家这茬,接着又交好池家,屋里头还了出个秀才相公,这会得道高僧都上门来了!”
“还有哩,那果脯是他家做出来的,听说他家还在城里开了铺子卖那啥美味鸡,很多商家老爷都争着抢着做那鸡的生意,最让咱不明白的是,他们家那山上到底有啥稀罕的名堂,需要养几十个奴仆守着,神神秘秘的!”
“莫不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去,定是能赚大钱的,不能赚大钱他们会下这般大的本钱?”
众人想想,还真有这么回事,莫道沈丘山家真是祖坟安得好庇佑了他们?抑或是他们家选对了风水宝地才这般快发家致富?不管哪一样,都叫他们心里眼热得紧。
“无妄之言,不必较真!”玄清大师语带深意地笑道,“你们且请回吧,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