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们都挺起一种身为男儿的豪气来,拍着胸膛保证道:“我不但要活着,还要挣一份功名回来!”做出一副胸有成竹志在千里的模样。
处处是这样的情景,叫人见了好不难受,忍不住就要掉下泪来,但想着这不吉利,又生生的将眼泪逼了回去。
沈氏族里也有不少参军的子弟,沈丘山夫妇同来给他们送行,这个叮嘱一声,那个叮嘱一声,无非是要好好保重身子,等荣归故里时提着这条命回来见爷娘!
陈氏帮沈林春整整衣襟,这身新衣是她这几日里赶制出来的,又他在边关受寒,又连夜给他缝制了两件厚袄子,玉眉拿回来的钱都给他添行头了。
沈林春抓住她的手紧握着,郑重道:“惠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年纪轻轻就守活寡的,更不会让咱的娃子一出生就没了爹,我会珍重这条命,活着回来见你们。”
“家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娘是疼着你的,有啥事就跟娘说,她是过来人多少能帮衬着你点,爹的话,你若是觉得有理儿就听着,若觉得是胡话,不理会也罢。玉眉成亲了就叫她的夫婿写封信给我,让我欢喜欢喜,咱的娃子出生了也要写信给我,告诉我是小子还是闺女。我虽然不识字,但总有人是识字的,我叫他们念着给我听。将来咱的娃儿要好生教他,让他读书识字,不要像咱这样睁眼瞎……”他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陈氏红了眼眶,双手被他的大掌包围着分外暖和,她用力地点点头,啥嘱咐的话都没说。说了又能咋样?要是命里注定有,是不用说的;要是命里没有,说了也是白说,不过多添加些离愁别绪罢了。她信自个是个坚强的女人,风雨不倒!
那边号角吹起来,不时有官兵过来催促大家入队。这时大家的情绪猛然释放出来,嗷嗷地哭喊起来,哀鸣啜泣声盈耳不绝。
官兵见惯了这样的情景,毫无所动,仍然绷着脸大声催促。
直将参军队伍送至渡口,眼望着他们上了官船离开后,众人才噙泪回了村里。
天越发的阴沉了,好似有一场大雨要下。章氏和崔婆子将郑氏送来的鸡上了称,忙到院子里收柴火,柴火都干得差不多了,要是被雨一淋,就不大好烧了。
郑氏也过来帮忙,章氏心中有些过不去:“你先回家去吧,咱来就成了。”
“等会柴火都淋了雨,你再来跟我客气。”
章氏也觉着自个太见外了,又听到她唤娇娇过来帮忙,忙道:“让她在一边玩儿哩,要是挂伤了咋办?”
郑氏大笑道:“咱农家又不似大户人家那般将闺女娇着养,以后她可是要下田下地的,不学点活计咋成,将来到别人家家里不得吃亏?”
娇娇从廊檐下一蹦一跳地过了来,双手提起一捆小把的柴苗放到柴房里去,郑氏瞧着她,对章氏道:“咱娇娃一点不像她哥哥那般结实,也不知是像谁?我跟她爹都长得大个头,偏生出这般娇小的娃儿来!”
章氏笑道:“瞧你说的,这都是哪跟哪哩,女娃子咋能跟男娃子一般?闺女就该像娇娃这般长得细细柔柔的,要是长得高大结实还有啥看头?”
郑氏想想,这话也在理,于是不提这茬,转而问起楚延的亲事来,想探听下他们是个啥心思。
章氏两人各提着一捆柴并排走向柴房,章氏笑道:“咱照人说再两眼,眼下还不到说亲的年纪,早早就定下来不大好,谁也不能预料将来会有啥变数不是。”
郑氏满腔希望落空,但等待总比被拒绝的好,这样一想,她又有了兴头,探听起池家夫妇上她们是为啥事。
章氏如实答道:“来为他们家二少爷向咱照儿说亲哩!”
郑氏一听这话,立即问道:“那你们咋说的?”可别瞧着池家有钱就一口答应了。
“没答应哩,咱说这事得看娃儿自个的意思。”
郑氏心中放下一颗大石,而后半晌都默不作声,也不知在想啥。对于这事章氏不便问她,也不好安慰。
柴火收好后,郑氏挑起鸡笼就带着娇娇回去,章氏追出门来,拿了把伞给她们,天空飘起雨点来了,怕她们还没到家这雨就下大了。
果然,郑氏娘俩走到半路就下起大雨了,章氏和崔婆子上山时全身都淋湿了。
沈丘山在新建的果脯作坊里干活还没回来,若大的屋子里冷冷清清的,崔氏忙掌上油灯,换下一身湿衣裳后到伙房里准备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