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彼方天命城的殿上已为是否与东垣开战的问题争论了几天。主战派与主和派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主战派以大夫廷枢为首,多为前朝老臣,因此一上来便咄咄逼人。
“太后殿下在东垣境内出事,东垣横竖脱不了干系,可他们非但不派人前来解释原因,反而在我伊春一带集结兵力、犯我边境,如若我们不出兵,那在诸国眼中,我西黔的颜面何在、国威何存?!”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这番话掷地有声,刚一出口便赢得殿中诸人的赞叹,甚至连几名原先主和的青年官员也一时忘了自己的立场,流露出渴望一战的神情。
乔天宇站在大殿的最深处,镇定地看着眼前的激烈交锋,任由几道探视的目光不断从他身上掠过,只是迟迟没有动作。从一开始,他便站在主和这方,之所以像个旁观者般置身事外,一是为了避嫌,二是因为时机未到。
事实上,他们兄弟对此早有决议——当然,乔天都能放弃开战大部分是因为他的劝说——停战的命令早已送往东境。
以王权来解决这场辩论再容易不过,可他却希望借此让国内为数不少的主战派明白放弃开战的真正原因。
主和派的大司农在一片嘈杂声中走出队列,微驼的身形令他看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可他的发言却是打击主战派的利器。
“臣已经利用这几天的时间核算过了,即使倾尽国库中的所有粮草,也不够此战所需。这是臣等核算的结果,请陛下过目。”
说完他将手中账册呈给殿中侍从,侍从得了乔天都的示意将写在最末页的关键数目一一念出。
随着一个个精准的数目接连报出,主战派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可是,即便如此,难道我们要坐等东垣军兵临城下不成?”一句话道出不少人心中的忧虑。
一直在旁观战的乔天宇终于开口,声音平稳有力:“诸位放心,东垣王意不在西黔。”
立时有人提出质疑,毫不客气:“佐相大人又是从何得知?”
乔天宇完全不以为忤,朝座上之人躬身行礼后朗声向着殿中所有的人道:“要吞下西黔,东垣王还没那个本事。”
语毕,他顿了一顿,先前四下里的嘈杂声此时早已退去,殿中只听得到他的声音:“东垣西黔同为占据一方的大国,国情不同却实力相当,任何一方想要吞掉另一方都不可能。一旦动了侵略的念头,至少要三五载才能成功,且经此一役,双方必定两败俱伤,到时获胜的那方也同样民生凋敝、国力衰微,反给了周围小国可乘之机。”
“所以,东垣万一开战,就要预先想到这个结果,这么一来,它必定要与我西黔的周边诸国互通款曲,许诺将来的好处以换得盟友,如果能达成这个条件的话,开战的可能倒也不是没有。”
“不过,即使同盟结成,东垣也不会在此时开战。东垣王刚刚即位,前朝不少旧臣仍对那道遗诏心存疑虑,蠢蠢欲动者不在少数。再之,东垣王颁布的告缗令也激起了部分民众的不满,如何平定国内的局势才是他即将着手的功课,此时此刻他根本不可能抽出精力攻打别国……”
经过他的一番条分缕析,笼罩在众人头顶的战争阴影已然消除得所剩无几,主战的大臣不再坚持己见,只是还存在着这样的疑问:“那东垣王因何犯我边境?难道这不是他向我国宣战的表示吗?”
乔天宇淡定一笑,清俊的脸上不失威仪,让人轻易就接受了他所说的话:“东垣与我国交战达上百年,其间虽少有大的战役,可边境冲突却常年不断,难道要把这些都当作东垣挥师进军的表示吗?……何况就这次交战的情形来看,东垣军显然并未尽到全力,否则也不会过了月余的时间还在伊春一带盘桓……”
年轻的西黔王虽然始终保持着端整肃穆的仪态,坐在大殿最高处聆听座下臣子们的发言,此时却不知为何盯着兄长的面孔发起呆来。
在场所有的人都专注于他的异母兄长对千里之外的局势的分析,而之前他们还为主战主和吵成一团……看着这一切,乔天都忽然觉得自己有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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