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真有神的存在吗?"
"这——原本是有些怀疑的,但经过今天的议事后,我开始相信神真得存在了.只有神才会那么长寿吧."
"不是的,我爷爷没那么老,他看到的蝗灾也不是那一场,两个世界的时间是不一样的,可你们都不懂!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你们才会懂,本来我是要宣扬无神论的,可结果竟然完全相反."面对这样一个冷静得超乎常人的听众,乔羽飞发现自己根本激动不起来,说到最后只能摇头苦笑。
文清辉表面上神色如常,实际心中越听越惊异,但却什么都没说。
\"其实这种话不应该对第二个人说的,但在你面前我不想隐瞒什么,一定是因为清辉你的气质太随和,轻易就让人说了实话。"
文清辉听后哑然失笑:"原来在您眼中,我竟是一个随和的人!\"
\"不是吗?以我现在的身份,为何要动摇人们对天女的信仰和崇拜?你难道不奇怪吗,可你没问。\"对乔羽飞来说,这样的举动已经足以证明一个人的体贴了。
文清辉说话的声音好象和煦的春风般让人沉醉:\"每个人都会有别人无法理解的一面,不过如果您想说的话,我一定洗耳恭听。\"
乔羽飞感激地看他一眼,捧起茶杯轻呷一口,开始述说自己的疑惑:\"我现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乔天宇身为大臣,他有能力处理任何事情,他对国内的情况了如指掌,可以去灾区,也可以在朝议中提出合理的建议,而我什么都不懂,尽管现在可以参加议事,但我一直都在担心自己会说出什么和实际脱节的话来误导了其他人,所以很多时候我只能听,不能说。
每时每刻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外人,这个世界我进不去,别人不时地提醒我,我应该做在高高的神龛之上,这些事不是我该管的,可我既然已经知道了,就没办法不管,一旦插手又担心自己会搞出岔子。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文清辉初次见到乔羽飞迷惘的样子,怔愣之下突然有一丝熟悉。
这个样子,这种迷茫的神情,和十年前的自己何其相似!想他文清辉十年前可不就是这幅模样?
对于乔羽飞此刻的无助茫然,他感同身受,一直淡笑着的眸子瞬间掠过无数复杂的感情,随即他抹去心中的波动如同长辈般开解道:“不管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你只要考虑自己现在想要做什么就好了。其他的就别去想了。”
“那样不是太任性了吗?”乔羽飞的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仰头看着文清辉。
文清辉看清她的眼神又是一震,眼前的天女分明是个需要他人来引导的孩子,此刻她是这么急切地想找到一个可以为她指明方向的人,而且她似乎认定了他有这个能力。
几时他可以背负起教导天女的重责大任了?
文清辉在心底苦笑一声,同时暗暗惊讶于乔羽飞语气中的小心谨慎,难道在此以前她做每件事时都是这么思前想后的吗?
他的思索并没有影响到他话语间的肯定:“不会的。”
“万一连累了其他人怎么办?”乔羽飞依然有顾虑。
文清辉闭上眼,再次睁开时平静地端起了面前的茶杯,神情优雅地吹去水面的热气,轻啜一口,看着杯中动荡的茶叶清晰地说出他的答案:“如果发生那种不幸的话,请务必让我来帮你。”
乔羽飞听后先是一怔,但见文清辉的表情和平常并无两样,于是只当这是一句玩笑话,明白之后打趣道:“有文大学士收拾烂摊子的话,那我以后想做什么都没关系了。”
文清辉听后夸张地捶了捶肩膀,眼角眉梢染上了浓重的笑意:“那臣可要恳请殿下可怜我的年老体衰,尽量把状况控制在清辉力所能及的范围里。”
这个举动更使乔羽飞认定他是在开玩笑,但她脸上的阴霾也因此一扫而光。
回想起来到西黔后的种种经历,乔羽飞此时觉得自己最大的幸运就是遇上了一个可以谈心的朋友,她真心实意地说出了现在心里最想说的话:“清辉,谢谢你。”
走在回去的路上,乔羽飞感到一身轻松,突然很有兴致,想找点事来做。心里肯定毅昌就在她附近跟着,于是一个恶作剧渐渐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