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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人在做,天在看,那些被你们当做猪猡贩卖的我朝子民,那些被打断手脚充作敛财工具的弱质幼儿,何其苦也,既然做了,就要知道后果,来啊,掌嘴,县衙外挂枷示众,不得垫砖”。
毕德胜拍了惊堂木,又做出这个指令,堂下的众人冷汗直冒,还没审案就要下杀手,挂枷示众通常囚于木笼,肩膀上挂着几十斤重的木枷,身子悬空,通常只要在衙门使了银子,就会在脚下垫上几块砖石,让身体有个着力,虽然难过,可也不致命,一般穷人家,也会垫上一块,犯人必须垫着脚尖才能受力,可垫脚喘气,痛苦异常,一块砖没垫,那就是身子悬空,用不了一个时辰,脖子就会脱臼,死的在痛苦不过。
“啪啪啪啪”几声脆响,刑房书办吐出几口血沫子,嘴巴肿的老高,还在哼唧,两名团勇哪理他,拖着就往外走,不一会,县衙外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乡民,大家起先还不知道是谁挂枷,可有个见过刑房书办的人发出一声惊呼,大家才知道,从前起居高坐的县里老爷被人治了罪,场面沸腾。
毕德胜心里气的慌,正是这位刑房书办,愣是将十多位交不起赋税下了牢狱的老实农民转交给泼皮张超,从中牟利。
“谁是总捕”毕德胜再次冷声问到,一个瘦小男人不等大家反映,转身就往外跑,刚到门口,脚下一痛,倒在地上,武子龙就像老鹰抓小鸡一般将它提了丢在大堂中,返身站到门外。
“明府饶命啊,小的只不过是个小人物,什么都没做啊”,捕头忍着脚上的痛,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一月前,是不是有个小乞儿抱着你的脚哭诉告官,你假意容留,事后又把人交到张超手中,你可知道,那位小乞儿事后被挑了一只手筋,眼睛也被挖了一只,官为匪类,旷古绝今”说到这,毕德胜发出一声叹息。
“来啊,挖眼割鼻,门外示众”。
“老爷,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捕头许是吓到了,根本没狡辩,哭天抹泪的嚎叫到。
这次武子龙亲自出手,从刑拘架上取出一把小勺,一把阉割用的小弯刀,或许是好久没用,刑具上锈迹斑斑,这种刑罚原本是家常小菜,可雍正时许多稀奇古怪的刑罚被废,这种处罚却被保留下来,只不过多用于盗窃*,偷看书信一类。
两位团勇固定手脚,武子龙用勺子比了比眼睛,一声惨叫,一只眼睛生生被挖了出来,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另一只带着眼皮也被挖出,捕头此时没了声响,最后割鼻子倒是没有出声,这一切都是当堂完成,绕是再座的都是积年老吏,见怪了肮脏事,可还是别过头,不敢直视。
等捕头拖了出去,堂中已是一地血污,毕德胜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县丞,老头子脸色青紫,咽头蠕动,要不是毕德胜坐在他上面,怕是要当场吐出来。
眼神越过他,看向其他小吏,人人自危。
“你等诸人,助纣为虐,想来此事,大家都是清楚异常,有的还来不及进入,有的不闻不问,有的事不关己,有的献媚上官,通通该杀,来啊”。毕德胜这一句该杀,让众小吏汗如雨下,纷纷跪倒,大呼饶命。
毕德胜看着,想了想,虽说这些人助纣为虐,可并没有直接参与,都杀了动静未免太大,有礼的倒成了没理的。
“遂溪知县匡冲,犯下了这等抄家灭门的大罪,你等若想抽身,那只有检举一途,至于怎么做,就看你们自己的人,本官也懒得啰嗦,一炷香的时间,要是说不出匡冲的罪过,杀无赦”。
自古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还是在这衙门之内,有些背着人干下的事情,自认为天衣无缝,可哪架得住人打听,匡冲就是如此,堂下的小吏都被毕德胜这种不讲理的做法镇住了,再加上前头有两人做版样,另外还有一个没露面的户房书办,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再看知府,根本就和毕德胜穿一条裤子,根本没有讲理的地方,此时还是保命要紧,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检举揭发,忙坏了县丞老爷,因为此刻他已经兼上了记录的差事,不干不行,这种时候,毕德胜就算让他提刀子杀人,他也得光着膀子上。
等到毕德胜拿着手里厚厚一打举告材料粗粗看了一遍,只恨不得立马就把匡冲砍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哪是一个正牌子进士县令干出的勾当,组织贩卖人口到国外就让毕德胜挖心痛,他还陷害贞洁妇人勾引他人,下了大牢就报个暴毙,随后贩卖到江南烟花地,看见县中大户有资产,竟然私造通匪书信,夺了对方家产,还有私贩*,这也算了,他竟然还在试验种植,要是匡冲重生到现代,金三角又会有个大毒枭,种种作为,简直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毕德胜一直以为自己就算无法无天了,真要和匡冲比起来,自己算个鸟,由此可见,县令在自己的地盘上,权利会有多大,特别是在文风不振的地方,因为少了不少本地官宦的牵扯,做事更是肆无忌惮,怪不得越穷的地方官员越贪婪,本地不出人才,就没有话语权,凭白让人拿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