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刚才去饶了一圈,攻打周大人府邸的至多不过百十人,并且看摸样都是乱兵,咱们要不要回去把周大人救出来”。
回去救周邦有,他没想过,可听到对方只有百十人,再加上来人都是穿着绿营的衣服,他心里就有了主意,绿营兵丁的战力他是知道的,自己一边也是被打了闷棍,等他回去带足人马,杀回来,到时候连周邦有还有新来的县令一起做掉,那他就是周邦有第二,想到这,他心里热乎起来。
“走,回海安召集人马,来回不过二十里地,今夜就能杀回来”说完就带着这些人从一段倒了的城墙豁口钻了出去。
周邦有府邸一阵混乱,前后夹击之下,家丁护院纷纷放下手中武器,周邦有也在其中,军士们把这些人全都押解在前院,数一数,竟有三四百人。
周邦有被人指认出来,李进杵着腰刀上前,仔细的看了看“你这个肮脏货,也敢和我家少爷斗法,哼”。
“你家少爷是谁”周邦有恢复了一些,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开口问道。
“我家少爷乃是今科进士二甲第一,钦点翰林院编修,徐闻县令,团练使毕德胜,怎么,闹腾了这么久,连要你命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吗”。
一听是毕德胜,周邦有脑袋轰的一响,酸涩不已,仔细想想,自己真是有些自以为是了,同时也是惊讶,这位毕县令,下手下的好快,前后上任才不过三日,不过转念一想,他梗着脖子叫道“既然是朝廷官员,当守朝廷法度,我等皆是良民,为何如此,毕大人不怕被御使参上一本吗”。
“你们这些人,连死都要讨个说法,罢了,我家大人说了,今天是孝睿懿皇后的祭日,你等还在聚众押妓饮酒,是为大不敬,当斩立决,大人上门捉拿,发现你等还私藏兵器,挟众顽抗,全数被诛”。李进说的断断续续,这些话他记了半个时辰。
周邦有看了一眼身后人群中的礼房书办,那书办目瞪口呆,苦笑一声,自己混了一辈子衙门,临了还不如一个新来的县令,下辈子,他一定要记住这些人的祭日。
李进说完这些,也不罗嗦“留下管家,其他人,杀”,顿时整个周府,一阵哭嚎声。
是夜,天边已露出一抹晨曦,道路两边满是露水,一队武装拉成长长的队伍,步履阑珊的向县城赶去,看那服装,就是巡丁,路边,耿彪没有一点睡意,满眼的激动,虽然还看不见徐闻县那残破的城墙,可他已然把自己当成了徐闻县的主人。
“加快速度,事成以后,每人赏银五两”这句话起到了一点作用,仿佛龟爬般的队伍又蠕动起来。
“大人,过了前面的狗头铺就是县城”旁边的护卫朗声说到,耿彪自然也知道,点点头,骑马向前走去,走了几步,一位伙长上前“大人,要不要派点人马打前站”。
“不用,兵贵神速,咱们就是要杀他个措手不及”话音才落,两侧的芦苇地就发出一阵鞭炮声,这声音,耿彪熟悉得很,他也机灵,到底见过些世面,翻身下马,身子才落地,刚才骑着的芦花马就悲鸣一声,倒在地上,耿彪只觉得脚上一痛,硕大的马身直直压在他的腿上,转头一看,本就混乱的队伍乱成一团,作鸟兽散。
潘立忠紧张的心情放了下来,他这次只带着三百余人的乡勇伏击,对方可是有千人,现在倒好,放上两抢,这千把人就散了,潘立忠站起身“给我杀”,他心里就只讲,把这些当做练兵吧。
太阳初升,徐闻县的居民小心的打开门,只见街道两侧每隔几米就站着一位军汉,手里端着不知是什么兵器的长棍。
紧跟着,又有人挨家挨户的叫门,让大家到县衙前集合,尽管不愿意,可大家还是陆陆续续到了地方。
县衙广场前,毕德胜坐在大门口,昨夜可以说是十分顺利,顺利的让他和张思道有些无措,原本想好的借口都用不上了,最后两人合计,还是用太后忌日饮宴押妓,知县上门拿人,对方竟然引兵作乱这个借口,只是免不了又要上下打点一番,另外还要上一份秘折。
眼见广场上已经站满了乡民,毕德胜挥挥手,只见周邦有等一众人头被人从衙内抬了出来,人群中发出一阵吸气声,紧跟着又有一众从前周邦有的爪牙被人押了出来,成一线排在县衙阶梯下。
毕德胜战起身“众位父老,本官上任几日,屡屡听闻徐闻县内官吏如虎狼,昨日,本是孝睿懿太后祭日,按列,官民一等都需祭奠,可本县原典吏周邦有等人,目无君父,聚众饮宴,是为大不敬,按律当诛,本县上门拿人,众人皆敢反抗,辛天理昭昭,本县所练团勇赶到,将众人诛杀,又有海安巡检耿彪,见事破,竟领兵作乱,众乡勇奋不顾身,已毙其贼,虽主犯已诛,可胁从仍在,今日本官召集诸位父老,就是要将下列人等,明正典刑”。
毕德胜说完,一队乡勇列队而出,这也是毕德胜的意思,没见过血,怎么上战场,这些乡勇就是他的本钱,今天难得有这个机会,那就让他们见见血吧。
三声炮响,刷刷刷,一排人头落地。。。。。。
这一日,徐闻县内的百姓算是见识了一把什么叫做血流成河,县衙门前,一口气斩了三百颗脑袋,毕德胜算是在徐闻县站稳了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