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华老先生来到合水坞,宇文信立刻请他为妻子诊脉。华老先生诊罢了脉,面色很是阴沉,随便谁都能看出他在强压着怒意。
“阿信,西行之事可都安排好了?”华老先生只字不提元氏的病情,沉沉的问道。
宇文信见华老先生的情形,心中越发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对妻子的失望之心越发浓重,他点点头说道:“都安排好了,只等世叔一人。世叔远来辛苦,略做休整两日便可起程。”
“老夫不累,不必休整,明天就动身。”华老先生硬梆梆的撂下一句,便大步走了出去。
宇文信看着毫无反应的妻子,失望的摇了摇头,也转身走了。深深的挫败感围绕着宇文信,他这几日试了许多次,就可是唤不醒毫无反应的妻子。
出了内院,华老先生方才皱眉问道:“阿信,你媳妇儿受了什么刺激,竟然这般封闭自己的五识?”
宇文信长叹一声,将内侄元熹之事讲了一遍。华老先生听罢,冷哼一声骂道:“一家子糊涂东西!娶妻娶贤,此言再再不差,元氏之败,起于元孙氏!”
元孙氏是元氏的祖母,此人眼皮子极浅,为人相当昏愦,生的却是倾国倾城,可称得当世无双,元氏的太老家主对她言听计从,元氏的母亲和长嫂都是元孙氏选定的。
事实证明,自元孙氏起,赫赫一时的元氏便江河日下,传到元戎这一辈,元氏已是内囊尽空,如今只勉强维持着外面的花架子,若非有元氏三五不时的暗中救济娘家,只怕曾经的皇族元氏连最后的面子都维持不下去了。
宇文信心中极为认同华老先生之言,可元孙毕竟是他岳家长辈,且又是过世之人,他不好多说什么,只强自转了话题,问道:“世叔,这几日洛京城中可有什么新闻?”
华老先生瞪了宇文信一眼,方才沉声说道:“怪也没有什么新闻,只不过宇文司马两家离开洛京,那些个二等世家便有些个蠢蠢欲动了。”
宇文信讥讽的一笑,不与置评,有些人一心作死,他还能拦着不成。
“老夫回头去看看阿恪媳妇,阿信,你媳妇这样,你还能动身么?”华老先生问道。
宇文信摇了摇头,将自己的安排细细告诉华老先生,华老先生听罢,点头说道:“这倒也使得,孩子们有老夫照看着,阿信你尽管放心。”
宇文信忙说道:“有世叔同行,小侄极为放心,只是西行艰苦,世叔偌大年纪还要受风霜之苦,小侄对不住您。”
华老先生摆摆手,不以为意的笑着说道:“阿信,不要这样说,老夫也是静极思动,况且陇西盛产药材,老夫正要寻些好药材制药。有孩子们相伴,老夫这一路才不会寂寞。”
停了一下,华老先生方才沉声说道:“阿信,你媳妇封闭五感,这是心病,醒来与否全在她自己。未醒之前,每日熬些滋补汤羹喂她,再让人每日按摩其四肢身体,免得时间久了肌肉萎缩。唉……从前看她还好,怎么也这般糊涂!”
宇文信心中五味杂陈,着实不是个滋味,他低头压下心中的苦涩,躬身谢过华老先生,将他的叮嘱一一记在心里。
次日一早,将要西行的众人用过早饭之后,辞别了亲人,踏上了西去的行程。
此番西行,车队比两家出洛京之时缩减了近七成,整个队伍加起来只有五百人,其中有四百名是从宇文世家司马世家府兵中精选出的来最精干的府兵将士,便是八十名侍女家仆,也都是优中优选,个个身手不凡,关键时刻都能以一挡十。
“阿妩,佳娘,你们俩人也别太担心了,华世伯已经说过婶婶并无大碍的。”坐在车中,看到李氏和宇文悦两人俱是愁眉不展,于氏便温言劝了起来。
“阿嫂,我……阿娘这样,我却要回娘家生孩子,真是不孝的很!”李氏红着眼圈儿低声说道。
“阿嫂,您别这么说,姻伯父姻伯母只有你这一个孩子,他们都好些年没见您了,况且这是之前就约定好了,回陇西也是尽孝。您还怀着身孕,千万不可郁结于心啊!”宇文悦赶紧劝解阿嫂。
“是啊,佳娘说的对,阿妩,你可不能钻牛角尖儿。早上你也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饿了吧,我昨儿做了些茯苓糕,已经问过华世伯了,你可以吃的,要不要吃一些?”于氏拉开坐榻下的小抽屉,拿出一只并不很大的长方形盒食。
李氏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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