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昶公开宣布自己已有心仪之人,还当众立下誓言,诸多世家家主便也息了将女儿嫁入司马世家的心思,因此数家夫人携自家小娘子前往司马世家拜访司马老夫人的盛况只维持了短短的几日,司马老夫人还没享受够被人奉承的滋味,就再没人来拜访她了。
司马老夫人心中纳闷极了,这日实在是憋不住了,见两个儿子不在面前,司马老夫人立刻向儿媳妇于氏问道:“阿欣,前阵子还有好些夫人带着小娘子来见老身,怎么如今一个都没有了,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
于氏淡淡笑道:“阿娘这话媳妇可担不起。若是有客人来拜访阿娘,我们自然会尽主人之谊,将客人送到阿娘这里的。可人家若是不来,媳妇也不能强求不是?”
司马老夫人心想也的确如此,拒客于门外可不是世家所为,于氏素来重规矩,断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是因为佳节将近,各家夫人都忙于府务?
“阿昀阿昶这阵子都在忙些什么?每日只过来点个卯应付老身。”司马老夫人暂且压下没有人带着小娘子上门给她相看之事,又寻了另一件事责问起来。
于氏低眉顺眼的说道:“如今年节将近,各坞壁和铺子的管事们都赶在年前报帐盘帐,还要安排赠于门客们的年礼,诸位将军和两万府兵也要昀郎和阿昶亲去慰问,昀郎和阿昶两人忙的不可开交,媳妇整日里也见不上他们几面的。”
司马老夫人皱眉问道:“年年都是如此,从前阿昶还没帮忙,也没见阿昀如何忙碌,怎么今年他们兄弟两人一起却更加忙了。”
于氏在心中轻叹一回,缓声说道:“阿娘还不知道,今年我们司马世家的产业比去年足足翻了一倍,听昀郎说府兵和门客都增加了许多。”
“哦,果真如此那就太好了!我儿就是有本事!”司马老夫人高兴的说道。她也是管过家的,自然知道司马世家的家底子是何等的丰厚,那般丰厚的家业竟然还能翻上一翻,司马老夫人心情大好,也就不再追究儿子们不来晨昏定省了。
“阿娘还有没有别的吩咐?若是没有,媳妇便得告退了,这几日媳妇得将各府的节礼准备好。”于氏躬身说道。
司马老夫人摆摆手道:“没有了,你去忙罢,回头把送去清河的礼单送来给老身过目。”
于氏点头应了,每年送往清河的四时八节之礼,司马老夫人都要亲自过目的,她生怕于氏准备的礼物简薄,让她在娘家那边失了脸面。事实上于氏虽然恨清河崔氏的二房三房,却不会小气到苛扣送给整个清河崔氏的节礼。
于氏刚要往外走,又听到她婆婆开口了,“今年给宇文家的节礼减五成。”司马老夫人咬牙切齿说道。
“什么,阿娘您说给宇文世叔家的节礼减五成?”于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的问道。要知道就算是没了姻亲这层关系,宇文世家与司马世家之间的关系也是最最亲厚的。昨天晚上司马昀还特意叮嘱她,今年送往宇文世家的节礼,至少要比往年厚上三成才行。
“对……不对,不是减五成,是不许再给宇文信家送节礼。”司马老夫人突然改了主意,瞪着眼睛叫道。
于氏既不答应也不反驳,只低眉顺眼的说道:“阿娘,这事您还是亲自吩咐昀郎和阿昶吧,媳妇不敢自专。”
司马老夫人冷哼一声,她怎么会听不出来儿媳妇在敷衍自己,只是对上儿媳妇,她心里到底有愧意,没有在儿子面前那么有底气。
“这点子小事都办不了,还有什么用,行了,走吧走吧!”司马老夫人色厉内荏的嘟囔了一句。
于氏也不理会婆婆的嘟囔,疾步走了出去,冬腊二月是一年中最繁忙的时间,她根本没有闲暇时间和婆婆多说些什么。
回到掌事厅,于氏命人将送往清河崔氏的节礼单子找出来,叫人送去瑞萱堂给她婆婆过目。因清河崔氏刚刚办了白事,这份节礼自然没有任何喜庆应节之物,至于贵重程度,则与往年持平,并不能让司马老夫人挑出什么毛病来。
没过多久,礼单被送了回来,司马老夫人还打发如金跟过来回话,说是要在礼单上再加一对羊脂白玉如意和一尊阴沉木观音。
于氏只应了一声“知道了”,却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如金也不敢追问,只得行礼告退,回瑞萱堂复命。
如金一走,于氏身边的碧月便拉长了脸不高兴的说道:“老夫人怎么能这样,连夫人的嫁妆都惦记着。”于氏的嫁妆中有一柄玉质绝佳的羊脂白玉如意,还有一尊更加珍稀的阴沉木观音,当日铺晒妆之时,整个司马世家的人都曾看见过的。
“多嘴!”于氏瞪了碧月一眼,沉声斥责一声。
碧月赶紧跪了下来,却紧紧抿着嘴不肯认错,明明就是老夫人忘记夫人的嫁妆,她又不曾说错。
“夫人息怒,碧月也是为您抱不平。”与碧月要好的碧云赶紧替好姐妹求情。
“我知道碧月一心护主,如今你们在我跟前,我自是能护住你们,可是若有一日你们不在我身边,若再这般口没遮拦,惹下大祸可怎么办?”于氏皱眉说道。
“婢子错了,再不敢这般多嘴多舌。”碧月也不是没有心眼儿的傻大姐,知道主子是为了她好,便俯身认错。
“真知道错了?”于氏沉声问道。
碧月连连点头应是,于氏想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既然错了就要认罚,碧月你最是多嘴多舌,那便罚你十日不许说话。这十日里若是开口说话,便不能再留在府中,嫁去长顺坞吧。”
“啊……是是,婢子这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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