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马昶却摇头说道:“阿兄,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只因一点不如意便放纵自己,阿姐是自寻死路。”
司马昀叹了口气,缓声道:“话虽如此,可阿奴到底是我们的姐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这样下去,你说让她和离大归,其实未尝不可,只是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念头。若是没有,咱们也不能强求。若是有,便与萧家好生谈谈,既是怨偶,何不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司马昶道:“阿兄说的是,不过也不急于一时,等过了阿娘的寿诞再说吧。况且这事我看与萧垣谈也无用,他们家的事情,怕是都得老夫人做主。”
“你说的也是,只是可怜三个孩子了。”司马昀叹息道。
司马昶笑笑说道:“阿兄也别这么说,就算阿姐和离大归,蕙蕙芳芳藏儿都是兰陵萧氏长房嫡出的孩子,就算萧垣再娶,生下的孩子也比他们低一头,若是兰陵萧氏敢亏待他们三个,咱们司马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每年都接他们来洛京住几个月,在娶娶之事上把好关,三个孩子的一生也就无虞了。”
“嗯,倒是可以这样行事,反正咱们也不怕得罪萧家。阿昶,你是不是早就想过了。”司马昀问道。
司马昶点点头道:“我是想过,阿姐脾气再坏,再不会做人,也是我的亲姐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吧。”
话说到这里,便已经不必再多说什么,司马昀沉沉的点了点头,彻底认同了弟弟的意见。
得了华老先生的医嘱,司马婵真不敢再乱发脾气,从她阿娘处讨了个主意,干脆将萧垣撵到引凤居的书房去住,来个眼不见心不烦,三个孩子都在连理院养着,也不用司马婵费半点儿心思,如此一来,她倒是能安心养病。只吃了五天天的汤药,气色就明显比先前好多了。
十日后复诊,华老先生见司马婵的脉相好了许多,对她才略略有了几分好脸色,仔细诊了脉,调换了方子,又细细叮嘱一番,让她过十日再来诊脉,如是调养上三个月,便能调养的差不多了。
自从出了月子便不爱照镜子的司马婵这日突然想照镜子,她揽镜自照,见脸上的黄褐斑明显淡了许多,臃肿的腰身也明显纤细许多,曾经失去的美丽容貌,已然恢复了四五分。
司马婵越发有信心了,暗想再调理几个月,自己一定能美丽如初,再与萧垣和离回到娘家,说不定还能……想到美处,司马婵双颊绯红,眼中含春,竟有了几分新妇的娇羞之态。让服侍她的侍女们无不暗自惊讶。
就在司马婵揽镜自照之时,独居书房已经有半个月的萧垣摸了进来,一看到娇羞如新婚之时的妻子,萧垣不由看直了眼,再加上自初来那日与侍女偷情之后,萧垣便再没沾过任何女人的边儿。在司马世家,司马昀和于氏还能由着他胡来不成。
萧垣向侍女们使了眼色,侍女们赶紧都退了下去,他走到司马婵身边,涎着脸笑道:“阿奴,你身子看来是好多了……”
司马婵正专心想着自己的隐秘心事,忽听萧垣声音在耳畔响起,吓的她身子一抖,光灿灿的铜镜啪的一下摔到地上。“你……你怎么来了……”
“阿奴,许久没见我,你必是想我了吧……”萧垣见妻子媚眼含春,只道她心里想房中之事了,做了五年夫妻,萧垣知道司马婵的需求很旺盛,两人虽然平时吵闹的极凶,可房中之事却特别和谐,两人都特别放的开……
萧垣一把把将妻子抱起,边低头亲她的双唇,边往帷幕后的床榻走去。
司马婵起初使劲儿挣扎,可渐渐被亲的软了身子,只见她媚眼儿如丝,双臂勾住萧垣的脖颈,萧垣被刺激的越发情动……没过多一会儿,数件外袍小衣尽数被扔到地上,帷幕内响起了令屋外侍女们面红心热的声音。
可巧正在此时,于氏带着萧蕙等三个孩子过来,她是一片好心,总觉得不能一直不让孩子们见母亲,刚巧今日有点儿时间,便带着孩子们过来,却不想见侍女们面红耳赤的在屋外候着。于氏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她不免皱起眉头,不悦的吩咐一声“我们回去”,便带着三个孩子回了连理院。
回到房中,于氏心中暗恼,在天水那边,女儿女婿回娘家,是不能在娘家同床的,相传这样对娘家很不吉利。洛京城虽然没有这种说法,可于氏心里到底觉得别扭,只是这份别扭,她又无法诉诸于口,只能暗暗记在心中。
沉溺于欲望之中的司马婵并不知道自己又得罪了长嫂一回,事实上就算是她知道了,也未必会在意,从前未出阁之时,她对长嫂于氏便不怎么敬重,上眼药穿小鞋之类的事情可没少做。于氏不知道受了小姑子多少暗气,那些都是司马昀不知道的。为了一家和睦,于氏全都忍了下来。
司马婵只图一时痛快,却不知道将长嫂得罪狠了,会绝了娘家为自己撑腰的后路,毕竟于氏才是司马氏的宗妇与女主人。
晚间,司马昀和于氏提及有意让妹妹和离大归之事,于氏却冷冷说道:“昀郎,依我看阿奴和妹夫好的很,你就不要白做恶人了。”
司马昀惊讶问道:“阿欣,何出此言,阿奴和萧垣闹成那样,你也是知道的啊?”
于氏红着脸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司马昀眉头皱了起来,他陪于氏回过娘家,知道在天水那边忌讳出嫁女儿和女婿在娘家同床,他妻子必是心里不得劲儿。便揽着妻子说道:“阿欣,她们能过下去自然不会和离,等过了阿娘的寿诞便打发他们回去,你别太往心里去。”
于氏低叹一声,轻声说道:“咱们洛京不讲究那个,倒也不怪他们,只是这响晴白日的,到底……万幸孩子们都不在跟前,真不知道他们俩心里到底有没有孩子,蕙蕙她们三个在我们这里住了十来天,阿奴和萧垣竟没来看过一次,我真是替孩子们不值,怎么还有这样做爷娘的!”
司马昀能说什么,他是哑口无言。司马昀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妹妹活脱脱随了他的阿娘,最是自私自利不过的,眼下孩子们都小,并不能给她带来什么好处荣耀,自私如司马婵,又怎么会对孩子们有多么的上心。而那萧垣,更是个贪花好色之徒,但凡他还有点儿能力,也不至于让萧老夫人对他失望透顶,转而一力扶持萧垣的幼弟萧楚。如今世人提起兰陵萧氏,想到的便是世家四美之一的萧楚,绝非萧氏嫡长公子萧垣。
“阿欣,我又让你受委屈了。”握着妻子的手,司马昀内疚的说道。
于氏赶紧抽出手掩住丈夫的口,轻声嗔道:“昀郎,你别这么说,阿奴和萧垣如何,又不是你的约束的,她夫妻若肯听人劝,也不会闹的那般沸反盈天的,我不过白说说罢了。什么都不看,我也要看着三个孩子的,蕙蕙芳芳藏儿都是好孩子,阿娘还说藏儿脾气大,我看也不尽然。藏儿在咱们这里就没哭闹过一回,好带的很。”
“是阿欣你心细温柔,哪个孩子不喜欢你的。”司马昀紧紧搂着妻子轻声赞美,倒让于氏羞红了脸。
“阿欣,时候不早了,咱们也早些安置吧。”司马昀抱紧妻子,身体的热度透出他的心思。夫妻二人同入罗帐共谱鸳梦,满室皆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