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一顿极为丰盛的午宴,精神头儿十足的于瑾与司马昶一起出门去逛白马寺庙会了。
白马寺庙会每年举办三次,第一次是正月十六,第二次是八月初八,第三次是腊月初八。在这三次庙会之中,数八月初八的庙会最好玩儿,此时秋收已过,天气不冷不热,农人手里也略有几个闲钱儿,他们愿意花点钱犒劳一家人这大半年来的辛苦。
白马寺前的长街两侧,撂地儿卖艺的杂耍班子被售卖小食和各色玩物儿的摊子间隔开来,足足排出五六里路那么远,让来自边远小城天水的于瑾看的目不暇接,一双眼睛完全不够用了。
“阿昶,这是什么?真有趣!”于于瑾拉着司马昶挤到一个被围的水泻不通的摊子前,好奇的问道。
那是个画糖画儿的摊子,围着摊子的大多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也有几个年岁略大些的少年,他们听到于瑾浓厚的异乡口音,问的问题还透着一股子土包子气息,不由纷纷撇着嘴,有几个还发出不屑的“嘁”声。
司马昶面色一沉,他可不是嫌弃好兄弟土气,而是厌恶那些“嘁”于瑾的小子们,同时暗自后悔不该为了玩的痛快,特意和于瑾两人换下素日穿的华贵锦袍,甩开身边的小厮长随,穿上了普通百姓惯常穿用的粗布衣裳,他怎么竟给忘记了,洛京城中的百姓,最是先敬衣冠后敬人不过的。
于瑾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被鄙视了,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画糖画的老翁吸引住了。只见那老翁手中拿着一只浅浅的黄铜铫子,将铫子里的糖蜜汁儿淋在一方光可鉴人的青石薄板上,只眨眼功夫,蜜汁凝结成冰,一只活灵活灵的斑斓猛虎出现在青石板上。
糖画是近两年才在洛京城出现的新鲜物事儿,便是京郊都没有,更不要说是遥远的天水城,于瑾真没见过这种玩意儿,所以才会这般新奇兴奋的大叫。
“老伯,这个多少钱,卖给我卖给我!”于瑾兴奋的指着那只老虎大叫,全然不顾旁边那群小子们那鄙夷的眼神。
“嘁!乡下土包子!”一个身上穿着粗绸衣裳的痴肥少年不屑的哼了一声,满脸我是京城人的高傲表情。
“放肆!”司马昶面色阴沉着怒喝一声,眼神冷如寒冰,于瑾是与他有刎劲之交的好兄弟,岂容人这般鄙夷!
“唷唷唷……爷好怕啊……这是谁家的小哥儿……嘿,长的还真水灵……比翠袖招里的小哥儿们还招人……让爷香一个……”那个痴肥如球的少年使劲瞪起他那双被满脸横肉挤成两条线的小眼睛,看向司马昶的眼神透着一股子令人极不舒服的淫邪之意,一双肥的仿佛肿起来似的肉爪子直向司马昶的脸伸去。
自从十数年前不知是什么人在洛京城开了一家专养漂亮男孩儿接待豪门贵客的翠袖招,不少豪门放荡男女都成了翠袖招的忠实客人,直接带坏了京城的风气。洛京城内的浮浪子弟,竟以成为翠袖招的入幕之宾为荣。那些门第不够高贵的浮浪之人进不了翠袖招的门,素日也要口花花的宣扬自己是翠袖招的常客,对里面的头牌小倌儿们有多熟悉,想来这痴肥少年便是其中之一。
司马昶大怒,站在他身边的于瑾比他还生气,翠袖招艳名远播,远在天水的于瑾都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腌臜地方。他怎么可能允许好兄弟受这样的侮辱。
痴肥少年的爪子刚刚伸出来,众人只觉眼前闪过一道寒光,紧接着便响起了那个痴肥少年嘶心裂肺的嚎叫,“啊……我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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