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隐龙显然极爱吃茶,他一直吃到茶汤无色无味之时,才依依不舍的将琉璃盏反扣在茶床之上,满足的喟然长叹一回,仿佛这是他此生最后一次吃茶似的。
笑咪咪的看向宇文悦,诸葛隐龙从袖中取出一枚非金非玉,赤红如火,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手指肚大小的坠子放到茶床上,笑着对宇文悦说道:“小姑娘命格实在太过贵重,你如今尚且年幼,恐压之不住,老朽有阳髓一枚,可随身佩带以保平安。”
宇文悦并不想收下诸葛隐龙的东西,可是她的父母兄嫂一听说她压不住太过贵重的命格,面上立现担忧之色,人人都紧张的望着她,而那几个原本非常欢腾的小家伙也察觉气氛不对,都依在长辈身旁,学着大人的样子,皱起了小眉头,担忧的看向姐姐(姑姑)。
诸葛隐龙见宇文悦仿佛不愿接受这枚阳髓,便又笑着说道:“小姑娘千万不必有太多顾虑,此物权充茶资,老朽可不能白偏了你的好茶。若是小姑娘不肯收,岂不是让老朽欠了小姑娘的因果,这可大大的不妙!”
宇文信连连示意女儿收下这枚阳髓,宇文悦只得向诸葛隐龙再三致谢,方才收起了那枚阳髓。阳髓入手之后,一股柔和的暖意从宇文悦的手心直通她的心房,很快便冲散了方才的那抹不情愿。
宇文信等人见自家女儿(妹妹)收下阳髓,不约而同的悄悄松了口气,宇文信还想邀请诸葛隐龙多聊一会儿,可是诸葛隐龙却再不多说一句,转身便往亭外走去。众人只见他走出翼然亭,然后眼前一空,就再也看不到诸葛隐龙的身影。
“这位隐龙先生该不是专程来给佳娘送阳髓的吧?”李氏疑惑的小声说道,要不,实在没法解释这人的莫名出现与莫名消失。
宇文信听了儿媳的话,不由轻轻点头,他心里也有种感觉,这诸葛隐龙前来讨茶,好象是特特寻了个结因果的由头,以达到送他女儿阳髓的目的。
“信郎,这阳髓真能保佳娘平安么?”元氏将信将疑的问道。
宇文信点点头道:“一定能的,隐龙先生是世外高人,阿翁笔记中对他极为推崇,极言此人有通天彻地之能,你们不要看他须发乌黑,就当他正值壮年,其实这位隐龙先生如今至少也有两百岁了,这般大年纪之人,又岂会专门跑来与个小姑娘开玩笑。”
“啊……那人有两百岁了?不可能吧,不象啊……”宇文信一言说出,立时引起妻儿的一片惊呼之声。那位诸葛隐龙先生须发俱黑,面上连一丝儿皱纹都没有,别说是两百岁了,看上去仿佛连四十岁都没有的样子。
宇文信极为确定的说道:“是真的,你们曾阿翁笔记中对隐龙先生有着极为详尽的描述,否则阿爷也不能认出他来。只是这隐龙一现天下将乱,阿恪,我们要赶紧准备起来了。”
宇文信想到与这位隐龙先生同时出现的,是天下大乱之势,原本有些兴奋的心情立时沉了下去,他虽然未曾经历过乱世,可是他的父祖都经历过,宇文信幼时没少听父祖讲述乱世惨景,心下还是很有些戚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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