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年眉头深皱,苍白的手将杯盏握得粉碎,璃王、洛营、不可不防,虽然如今没有证据佐证璃王与洛营一定有联系。
但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你退下吧,盯紧了洛营在京城的动向,那个少将军那里,杨国公府都得派人盯紧了!”
璃王府自然不在话下。
那黑袍人领了命令后退下了。
青年的脸色阴沉了许久才缓和了下来。
次日的早朝,夜帝听说靳南衣真的将万石的粮草给运了来,微讶间有些龙颜大悦。
还听说各地效仿花溪县治蝗有功,更是让夜帝心头的烦心事情散尽了!
就在前几日的时候,夜帝还夜夜梦见满天的蝗虫入梦而来,然后是这里的安抚使唠叨,那里的安抚使继续唠叨。
夜帝是头疼无比,这一听什么蝗虫也治理的差不多了,那个如今急需的军饷也有了着落。
听着上前来的安抚使讲着“花溪县大放群鸡治蝗”的故事。
夜帝竟是当堂大笑了起来,众臣子也有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好他个靳南衣!没想到还真是个人才,经史子集能教授,县尹也当的百姓皆知,还能治瘟疫,传上来见朕!”
夜帝的话音将落,就听到安雨翎唤了一声:“传靳南衣——”
乾元殿外的太监重复了一遍。
殿外的三品大臣中的萧槿眉头一皱,他果然不需要她的帮助,她不知是该替他觉得欣喜,还是为自己感到讽刺。
他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完成了别人一个终身都不可能完成的梦……
她该说他是运气太好了,还是有实力?
站在正中门前等候皇上传召的寡月,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的运气,都源自九儿……
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顾九,他的成长,他的将来。
“快些吧,靳大人,您能回来咱家替您高兴呢。”
寡月已记不清何时见过这个老太监了,不过宫闱深深锁人心,却能有一个替他高兴的人,他不是不感动的。
那老太监领着他从正中门走到乾元殿,接着又由高他官阶许多的总管大人领着他进殿。
寡月余光瞥了一眼那总管大人,呼吸窒了一下,是他啊……
那个去花溪县传圣旨的总管大人。
寡月见那总管朝他勾唇一笑,只觉得一滴冷汗从背心滴落到了腰间……
寡月快步进殿,走至殿心,忙跪地,行了极礼。
“微臣靳南衣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帝方才被那鸡吃蝗虫的事情给逗乐了,现在余笑不止。
“靳爱卿啊,平身吧。”
寡月被“靳爱卿”三个字劈了一下一般,跪在地上石化了,他非朝中三品以上又如何能唤爱卿?
这皇上是想讽刺他?还是真高兴?
朝堂中也有许多官员怔在了当场。
“微臣……谢主隆恩……”
惊讶于寡月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管夜帝是怎么想的怎样,他不能错失良机。
“靳南衣,你即立功便回京吧,不过……”
寡月屏住呼吸,听着夜帝继续说下去。
夜帝想了想,又道:“朕记得有几个空缺职位来着……”
这夜帝一句话说也不说完,寡月没急,倒是一些大臣都听着急死了。
“夏卿那里好像走了一个侍郎吧,不如靳大人去填上!”
什么?
圣上如此一说,群臣都议论了起来。
一个翰林四品,还任过外官的人直接进了兵部?!
兵部尚书又称夏卿,所以夜帝在朝堂上直呼夏卿。
这一吩咐倒是有人无所谓,有人面色难看的要命!
晋候久不来潮,如今一上早朝就听了这么一个消息!活生生的是刺激。
他手下司岳人进兵部三年都只混了一个员外郎,如今好不容易赶上了那侍郎告老怀乡,可以填上去来了,却被这皇上一道口谕指给了靳南衣!
于寡月万万都没有想到夜帝会这么随口一说,就赏了他一个兵部侍郎!
这皇上的心思,真不是能猜的?
当初不过是因着一份祭文就将他贬到了花溪县里,这会儿一时龙颜大悦又赏他一个三品侍郎。
站在夜帝身后的安雨翎上前轻声询问道:“圣上,您当真要赏靳大人?”
安雨翎柔声问着,音色里无情无绪。
夜帝眉头一挑,凝着下头众位大臣神情各异的脸,不禁想道自己方才说了什么,眉头一皱,他是圣上想要赐个官几时要看臣子的脸色了?
虽如今外戚之势强盛,可朝中有皇后和太子在便有慕氏之支撑,晋候嫡女又贵为太子妃,便是笼络了晋候,谁说他夜帝临于架空状态。况,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要他收回成命,岂不是失信于人?
夜帝皱眉道:“众卿家无异议,便由靳大人去兵部就任吧。”
禀德十二年科举入翰林的学子,短短一年就出翰林,进兵部,是任谁都想不到的殊荣,而且这靳南衣,也才年十八吧?
安雨翎听此,又见寡月没有动作,以为他高兴的忘形了,忙道:“还不叩谢圣恩?”
寡月早就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思前想后隐隐不安,年少而位居高位,如慕长安,如萧桢,如萧槿;的确很是有的,可是,他与他们不同,慕家的势力在现在堪比当年之阴氏,萧家更是大家,他们或有父辈在朝为官,或有姑母入宫为后,父亲又贵为国舅……
而靳南衣,什么都没有。他已让自己站在风口浪尖,若是一朝升至兵部侍郎,岂不是又要惹众人之非议了?
官场,不要太露锋芒,除非有人有保护你的能力。
如今的靳南衣,没有庇护着他的势力。
“父皇……”
还不待寡月沉思着如何开口拒绝,一个清脆地声音从殿前响起,接着听到几声车轮的吱呀声。
众人都望向兀自转动着轮椅轮子的少年。
夜帝心一紧,凝眉问道:“璃王何事要禀?”
卿泓凝着高座上的夜帝,未看一旁的靳南衣一眼,直言道:“请父皇收回成命。”
百官皆怔,望向璃王卿泓,若靳南衣是璃王的人,璃王又如何不要自己的人渗入兵部?
太子和晋候也顿时生出疑惑来。
璃王丝毫没有在意一旁大臣们的目光,兀自道:“往昔兵部三品以上官员都需到兵部任职三年以上,靳南衣未曾接手过兵部事务,又如何有此能力胜任此职务?”
实是因为:兵部之势力错综复杂,盘根错节,靳南衣根本就无法胜任。
况,靳南衣若是进了兵部,太子、晋候的人又如何肯让他久活?就算他是靳公庶长孙,也是命将休矣。
前几日那个告老还乡的兵部侍郎不就是死于回乡途中。兵部的秘密太多,没有人能善终!
靳南衣若是进得兵部,无人相护,只有一个下场,要么死于非命,要么入狱再死。
璃王这般一说,部分大臣觉得有理。
寡月至今时才重新审视起璃王卿泓,本以为寻常人之性命于皇家之人,便是轻贱如草芥,也想不到这朝堂之中,唯有璃王能为他的长远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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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点40后还有一章,平安夜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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