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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春情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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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他是她的夫君,却没有说她是他的妻子还是妾室啊?

    如临深渊的感觉突然袭上心头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

    耳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顾九将身子往床里头缩了缩,小手紧紧地拽着身上的锦被。葛朗台伯爵阁下独步风云

    “月儿……”那黑袍人唤了一声,亟待走近了,他将他怀抱中的孩童放在了床榻上,贴着顾九。

    孤苏郁瞧见顾九脸上没有往日见到他来时的欢喜,他长眉一拧,坐到床沿上。

    “怎么了?……”他边问边伸手去抚顾九的脸。

    他微凉的手落在顾九的脸上后,顾九反射性的移开了脸。

    “到底怎么了?”他伸手握住顾九的双肩,强迫她面向他。

    顾九鼻头一酸,说道:“这是谁的孩子。”

    孤苏郁愣了一下,意识到顾九是在说什么,轻不可闻的笑了,他苍白绝美的脸抹霞,柔声解释道:“我不想瞒你,洵儿他是我的义子,我受人之托照顾他,还有……”

    他顿了下,更靠近顾九几分。

    “这个院子里没有其他女人,现今,就只有伺候你洗澡的小丫鬟是女的,我不会碰她的……”

    顾九俨然震了一下,不料他会同自己解释,他竟然能猜到她在想什么,难道她的心事就写在了脸上吗?

    顾九顺着发出声音的方向靠近,伸手猛地搂住那人的脖子,她将脸埋在他脖颈间,就听见男子笑道:

    “一股醋味……”

    顾九恼了,想推开他却被他搂的更紧了,那人将头深埋在她的脖颈处,温热的唇就落在她颈部的肌肤上激起她一阵酥麻,那人呼吸急促,气息不稳,若是顾九看得见,定能瞧见他阴寒绝美的窄长凤眸通红。

    顾九的身子一震,下意识的想推开他。

    男子似是感受到她的震颤,勾唇苦笑,许久声音沙哑道:“月儿……你现今身子不好,我不会碰你的,你别害怕……”

    他说完,松开她。他学医,他当然知道顾九的身体,只是那个时候,终究是他莽撞了,她身子不好,似是初潮来临时候受了损,经不起他要她,也还好他那时候未量成大错。

    在她身子没好之前,他不会与她行燕好之事,虽然他承认忍得很痛苦。

    他伸手将顾九的青丝理了理,又望了一眼,在一旁静静的不知自娱自乐什么的小孤洵,方沙哑道:“月儿,你愿意和我一起养他吗?”

    顾九微微怔忡一瞬,点点头。

    “即是受人之托,我就当与夫君一起忠人之事,以后待洵儿如同亲子。”

    孤苏郁不是不感动的,方才他就在想若是月儿不喜欢,他便将这个孩子送走,可是这个孩子先天有疾,一般的大夫是治不了的,连他也是尽力一试,给孤洵续命。再者孤洵毕竟是皇室血脉,亲王之后,他不敢保证完全没人怀疑。

    “谢谢月儿。”孤苏沉声道,他凝着床榻上一大一小,目光一瞬柔软。

    小孤洵已爬到了顾九身上,咿咿呀呀的乱叫着。

    顾九凝起眉,不禁道:“他还不会说话吗。”她缓缓摸到那个乱动的小身体,突然有些酸涩,这么大了还不会唤人吗?似乎还只会咿咿呀呀的嘤嘤乱叫。

    “不会。”男人答的简单而干脆,“但不代表将来不会……”

    顾九终是笑了,她是相信他的医术的,就像她相信他能治好她的眼睛,她相信他也能让小孤洵开口说话。

    “孤洵开口说话并不难……”

    只是,若要孤洵活得久些,似乎并不容易……

    最棘手的问题是,让孤洵活得更久一些。

    几日过去,顾九已适应了在黑暗中的生活,她可以自己摸着穿衣,吃饭,也可以在孤苏郁不在的时候,自己支着一根竹竿在园子里走走。

    她走累了,摸索着回来的时候,一双温润的手将她扶过,牵着她朝园子的石桌处走去。

    她知道那人脸上写着淡淡的恼意,怨她又不听她的话到处乱跑。

    她也知道,那人舍不得打她骂她,拿她没有办法。

    石桌前小孤洵坐在特制的木椅上咿咿呀呀的乱笑着,这几日经过一个老嬷嬷的教识倒是会发出一些单音节来。

    “咕……咕……”

    “姑姑?”顾九狐疑的问道,她不懂孤洵是何意,不禁皱眉问道:“他是叫你还是叫我呢?”

    孤苏郁绝美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这叫谁都是不对的吧,亏这丫头听到了还偏生给问出来。

    男子阴沉着脸蹲到小孤洵面前。

    “唤娘。”

    简单冷厉的两个字,小孤洵瞧着孤苏郁冷凌的脸,眉头一皱哭出声来。

    孤苏郁眉头皱得更厉害了,若是以他以前的脾气,定是一巴掌打在这娃小屁股上了,他强压住心头的不耐感,又轻声诱哄:“洵儿……别哭了……”

    顾九唇角一勾,颇为无奈的笑了笑:“让我抱抱吧。”

    孤苏郁突然觉得养孩子还真是个麻烦事,算了,他还是别太早要孩子了,反正他和顾九都还小,等把孤洵拉扯大了再要吧。

    孤苏郁将孤洵抱给顾九看着顾九接稳当了才松开手。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望了一眼天色,顾九敷药针灸的时辰到了。

    他颇为阴郁的凝着顾九还不见好转的眼睛,握起黑袖内的手。

    他查阅了许多古籍,都说这种情况可治,他却试了许久都不见成效,如今他在考虑除针灸和药敷以外的内服调理,也正在着手在各地筹备上等的药材。

    命老嬷嬷将孤洵抱下,孤苏郁给顾九擦了脸,才给她针灸。

    “擦点酒……”顾九继续提醒道。

    孤苏郁无奈用棉花团蘸了酒挤干酒后,在要针刺的穴位上擦拭一下,没办法这是他的小月儿要求的,所用银针要用热水煮,还要用酒擦洗……

    对此孤苏郁虽有头疼也不得不依。

    等针刺完,取了针,约莫一刻钟后,他再给顾九眼睛敷了药,伺候着她睡下了。

    四月末了,长安城的牡丹惊动京城,各地的花商集聚,花展从东城直向西城。

    卫簿给寡月定制了新衣与新鞋,以前这些都是九爷安置的,如今九爷不在了,他要负责将这些处理好,马上主子就要入翰林为官了,可不能让主子失了颜面,等到为官后第一个休假,主子就会去汾阳见靳公,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可是公子死了,九爷丢了……

    量卫簿坚韧也鼻头微微发酸。

    他从成衣铺子里出来,游离的目望了一眼人来人往的街市。

    闪过一丝白影,他心中悸动一瞬,似乎是觉得有些熟悉,想仔细看已寻不到了踪影。

    顾九被孤苏郁扶上了马车,二人取下斗笠,孤苏郁给顾九理了理头发,笑道:“安怡楼的东西好吃吗?”

    顾九笑道:“当然好吃,只是希望还能再来呢……”

    她话音刚落孤苏郁皱起了眉头,他心中自有心事,虽说王舫那边的人不再查她的事了,他托人布的局,送的尸体也被人埋了,靳南衣那边也没有大的动静,但是他下意识的想还是再等些日子。如今出来一趟,他费了很多力。

    “好……”他还是不想伤她,只好先行答应。

    “一会儿,我要去长安一品楼,去问生肌丸到了没有,再给你定些药材。”

    “那我便不下车了。”顾九笑道,她知道他是在为她的眼睛想办法。

    “嗯,等我。”孤苏郁握紧她的手说道,过些日子大雍新一届的武士选举,据传这一届夺得大雍第一勇士者御赐五品将军,晋候与太子那方来了命令,命他一试,到时候他陪她的时间少了,这些药他都得给她备齐了,交代韩溪给她上药。

    马车缓缓停在一品楼前,这时候的一品楼已经停了许多车了,待孤苏郁安慰顾九一番,带着斗笠下车,又对韩溪说将车停到边上去。

    孤苏郁进了一品楼,取出大雍太子身前近侍的玉令来给那掌柜的来一瞧。

    “生肌丸一盒和天山雪莲三株。”

    京城一品楼的掌柜可不比江南轩城,见惯风月,阅人无数,一瞧那玉令龙纹,再瞧见那玉令上的镌字便知是大雍太子近侍。

    生肌丸和天山雪莲并不好得,通常半年才来一盒生肌丸,一年才从天山来十株天山雪莲,这些若是权贵要来买,都得预定了才买得到。穿越之郡主倾国倾城宠灵

    那掌柜示意孤苏郁里头说话。

    “大人,这生肌丸本楼的确有一盒,至于这天山雪莲上半年到的货已经售罄了,还要等上两个月才能到货。”

    孤苏郁眉头一皱道:“掌柜的,这下一批的雪莲我全订了,将生肌丸先卖给我。”

    那掌柜的有些为难,想了想还是将生肌丸卖给了孤苏郁,大雍太子为人狠戾,睚眦必报他得罪不起。

    “那我便命小厮给公子取来。”一品楼的掌柜说道。

    孤苏郁当即放下三张银票,掌柜的清点了一下,暗自点头,记账。

    这时候一辆华车在长安一品楼前停下。

    从车内走下两个女子,丫鬟着青碧色的交领襦裙,那小姐粉色的绢纱蒙着脸,一身橘红上衣,桃红的裙裾,系着大红色的腰带,看着艳丽。

    “掌柜的,我家小姐要买你们楼的生肌丸。”

    正当一品楼掌柜将那盒生肌丸递与孤苏郁的时候,从一品楼正门冲进一个丫鬟和一个小姐。

    孤苏郁听到这一句只是短暂的怔了一下,接过掌柜的盒子,并未看来人一眼,没有表情的朝楼外走去。

    掌柜的依旧带着谦逊有礼的微笑,道:“不好意思,生肌丸将将已经售罄。”

    “将将售罄?”红绡不解的凝眉道。

    掌柜的指了一指将离开的孤苏郁。

    姚玮瑢看了一眼孤苏郁,上前一步问道:“掌柜的真的没有了吗?”

    “没有了小姐,你可以等三个月后再来。”掌柜的依旧带着谦逊的礼貌性笑容。

    “三个月?”姚玮瑢眉头一皱冲了出去。

    “公子留步。”姚玮瑢唤道,姚元长自从成了皇商后,给了她一千两银子,算是对姚玮瑢的弥补,随便她怎么花,当然姚元长也给她找了许多长安有名的神医,还准备去请皇城的御医来。

    孤苏郁宛若未闻,径直朝着顾九所在的马车走去。

    “公子留步!”

    姚玮瑢心下烦躁,这人是聋子吗?

    孤苏郁正走近马车,一手要掀开车帘——

    “你给我站住!”

    姚玮瑢嘶声吼了一声。

    带着斗笠的黑袍人,震了一下,连一旁的韩溪都骇了一下,真还有不怕死的这样跟他主子说话?

    黑袍人冷冷的转身,周身敛不去的阴寒之气让姚玮瑢猛打一个寒噤。

    他微低着头,斗笠遮住了大半个脸。

    姚玮瑢支支吾吾的说道:“把生肌丸卖给我,我出八百里银子。”

    孤苏郁斗笠下的脸上,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吐出生硬幽冷的二字:“不卖。”

    “你……”姚玮瑢眉头一皱,一咬牙道,“我出一千两!”

    孤苏郁从未见过这般不识时务且固执任性的女人,他不耐的再说出两个字:“离开。”

    自是请她离开。

    若不是这是大街,又顾及车内的“月儿”,他才不愿意同这人多废话什么,只是两个字都是“恩赐”了。

    孤苏郁正要上车,哪知身后的两个女人上前来,说时迟那时快,孤苏郁便被扯住了薄薄的斗篷。

    车内的顾九自是听到了车窗外的动静,她不适的皱眉。

    这女人的声音,为什么听着就觉得讨厌呢!

    她伸手挑开车帘,因她戴上斗笠,斗笠上有一层白纱,斗笠下的脸上也蒙着面纱。

    她掀开车帘唤了一声:“夫君。”

    本是因为被姚玮瑢扯住了斗篷,正欲动怒的孤苏郁,被这一声“夫君”一唤,怒火小说的无影无踪,阴寒之气也收敛起来,他斗笠下的目光忽地放柔了许多。

    他一把撕掉被身后姚玮瑢主仆扯住的斗篷上前去扶顾九。

    “月儿……”他上前将顾九拥入怀中。

    姚玮瑢诧异的望着突然出现的白衣女子,扔掉了手中的破布,她不甘,她不想再多等三个月了,京城有那么多贵公子等着她选,若是不早些将这张脸治好,她如何去吸引人,她受不了脸上的疤了。

    姚玮瑢望着黑袍男子怀中的白衣女子,即是戴着斗笠,又何必再蒙面纱,想必,这女子定是容貌受损,用生肌丸的也定是她了!

    若是如此她不妨从这女人这里下手。

    “姑娘,这生肌丸一盒共三粒,你卖我两粒可好一千两可好?”姚玮瑢说道。

    顾九的手抚上孤苏郁的脊背,手中触感不对,她微微皱眉,再向上一抹只摸到了半块破斗篷,她微微皱眉。

    这女子,竟敢碰她的夫君,即便是斗篷也不行!

    “不好意思,不卖。”

    姚玮瑢眉头一皱,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对夫妻拒绝的如此直接。

    站在一旁的红绡也听出来了,不是钱的问题,是这二人压根没想着卖给他们。

    “小姐……”红绡支吾的唤了一声,想要她另想办法,或者等三个月之后。

    姚玮瑢颇有不甘,从怀中掏出五张银票,对身后的一排姚府家丁使了个眼色。

    “我说过我用钱买,你不卖,我便强行交易!迫不得已,实在急需!”

    孤苏郁眉头深皱,只见姚府的家丁上前来,孤苏郁扶着顾九站在马车车板上,似乎是一瞬间就从那排家丁中闪至姚玮瑢面前,一把扼住姚玮瑢握着银票的手。

    “想强买强卖,你没这个本事。”

    幽冷的声喉自斗笠下响起,那人抬起脸,露出一张,绝美阴寒的容颜,窄长的凤眸,斜飞入鬓的长眉,刀划似的薄唇,美的妖冶。

    姚玮瑢怔怔地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只差白日里唤出一声“鬼啊!”

    这男人冷凌更甚洛浮生百倍,洛浮生自少有热血,也还有温情,这人连血都是凉的。

    “卡擦”一声,姚玮瑢的手腕似乎是断裂了。

    “啊——”女人尖叫一声,一脸惨白,冷汗直下。

    孤苏郁朝马车走去,冷目一扫一旁的姚府家丁,冷声道:“识相的,别过来。”

    孤苏郁走向马车。

    顾九伸手去摸他,摸到了他的手,放在唇边吹拂了一下,柔声道:“夫君,没受伤吧?痛不痛?”

    一旁看好戏的韩溪无语望天,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他该庆幸,这是长安城,是大街,主子没有一气之下将这些人全部解决了,这夫人倒好,问主子痛不痛……

    众人眉头抖了三抖,一脸无语状。

    连斗笠下,孤苏郁好看的唇线都抖了三抖,却是安慰道:“无妨。”

    顾九游离的目不知落在哪一处,似乎是在姚玮瑢身上停留了一瞬,不知怎么听到这个女人说话就讨厌呢。

    不是她不卖她生肌丸,若是别人,她也会难得大方的将生肌丸卖给她,一千两银子呢,净赚七百两。

    “夫君,呆会我们去哪里啊?”顾九扶着孤苏郁进车问道。

    孤苏郁自知她还没有玩够,作沉思状,想了许久,柔声道:“我记得京中牡丹花展,往年在牡丹台办的最为盛大,不妨去哪里瞧瞧……”

    话将将说完他眉头一皱,他都说了什么……

    顾九僵了一瞬,她知他无心,她又不是打一开始就看不见,她笑道:“好啊,热闹一下也好……”

    孤苏郁心中暖意与酸涩并升,他紧紧地握住顾九的手“嗯。”了一声。

    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好好陪陪她吧。

    马车缓缓驶动,不曾理会车外呜咽着的姚氏嫡女,那些家丁也不敢上前。

    ------题外话------

    会遇到谁呢?

    谢谢花花钻钻票票。恭喜清妆成举人,凤梨燕成为秀才,他下了夏天亲成为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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