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等了许久都不见那人身影,一旁卿泓不露痕迹的安慰着,又给她递去一些吃食,顾九不甚在意,只是巴望着礼部的大门。
突然听得一声尖叫:“里面有个考生晕倒了!”
顾九竟然是一个踉跄冲出马车。
“寡月……”她唤着。
这么多日子了,就算是对条哈巴狗都会有了感情,何况还是一个温柔的男子。
她朝那礼部的大门奔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笃定晕倒的人就是阴寡月那药罐子,但是她等了他那么久一直未见他人影也只能是他了。
果然瞧见柳汀背着一人出现。
柳汀从考场出来已经很晚了,等了许久不见寡月,便去问了一下考官,考官想了一下道:“阴寡月啊,他不是早就交了卷么?”
柳汀一听这话,心一紧朝寡月所在的那间考间而去。
只见那素白衣衫的人就倒在简陋的榻上,似乎是在收拾好笔墨纸砚准备离开的时候倒下的……
柳汀一见心一颤,忙上去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他一手拾起寡月的包袱,一手去揽寡月的臂膀,望着一旁的考官道:
“考官大人您帮个忙,帮我把他弄到我背上,我背他出去。”
考官最忌讳考场死人,当即就帮了一把。大雍朝有令科举除了带吃食不得携带任何药物,主要是防止人投毒,所以那些痼疾缠身的考生都得忍着过三天。
寡月命顾九将药丸缝到自己的中衣衣袖内,就是料定自己撑不过三日。
一切都似在他的意料之中。
柳汀看到是顾九,有些诧异与欣喜,一脸憨厚的对她笑。
顾九忙皆过柳汀手臂上的两个包袱,一面又督促面前张望的人给出道来。
“你,你带了药没有?”柳汀忙问道。
顾九心“咯噔”一跳,她都在卿公子家住了六日了,她出门的时候身上可是什么都没有带的。
“没……没有。”顾九摇头。
柳汀微诧异于她能开口说话,却没有多问什么。他这才认真审视起顾九,见她身上穿着的不是他那日所见的麻布衣裙,而是绸缎上衣褙子绢质裙裾,他正欲皱眉的时候,一个一身墨衣的男子朝他们这方走来。
“柳公子,我家公子请阴公子和你过去。”来人说道。
柳汀浓眉皱成一团,如果他没认错这人当是当今礼部侍郎萧桢的属下,可是这人怎么会和他或者寡月有交集呢。
“阴公子急需治疗耽误不得请柳公子移驾。”
顾九、柳汀随青衣走向那御赐四轮车,车内大得如同一间屋子一般,顾九这才想起那日西街路遇郎凌霄的一幕。
车内萧桢与卿泓都在,顾九与这才想起那日这白衣公子说青衣是他的家仆,原来卿泓和这个人认识,而这个人又认得郎凌霄,那么这人也是高官喽?那这个卿泓官位自也不会低吧?
被震撼到的是柳汀,御赐的四轮车是什么概念?当朝一品大员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殊荣,萧侍郎父系萧时当朝太傅,他儿子能驾驭这车当得起。
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轮椅上的卿泓身上时,就不止是震撼二字能形容的了。
水蓝色长褙子下,浅灰蓝色的腰封旁垂着的,可是……银鱼袋?
萧桢乃三品侍郎都没有佩戴银鱼袋的殊荣,这个人莫非是位列三公为今朝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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