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根源上说,我们这么多人的悲剧,源头都是当年夏夫人的所谓的爱恋。
到如今,她还要为了死后能继续强霸别人的丈夫而利用我。
夏夫人被我说的满脸通红。她气呼呼的,“你胡说什么?我当年可是给了顾家钱的,他们不好好的养育你,是他们亏心!还有天佑,你还有脸说天佑,要不是你不肯帮忙,天佑怎么可能是今天的下场!如果天佑现在还在,我怎么可能跟你爸爸离婚!我有儿子,他们不能这样对我!”
她冥顽不灵。
我当然是无话可说。
原本今天的这些话都是不该说的,我平时都没有说过。只不过今天是顾佳芸的告别式,我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如果你认为是这样,那么就是这样吧。”我懒的跟夏夫人解释。
我拿起包准备走。
她当然是不让我走的,“你是我的女儿,难道不该为我做些事情?我听说你把顾家的那个老婆子都养起来了,你都能心软的对她好,难道就不顾念顾念我这个亲妈。”
我是真的有些好奇。
“怎么顾念?”
我想听听,她到底想要怎么办?
说起这个,夏夫人马上两眼放光。“我要的不多,你带着孩子去讨你爸爸欢心,让他娶回我,死后,也只能跟我合葬在一起!还有陆暻?年,听说他很疼你,你去求求他,让他把天佑放出来,有了天佑,我才算是有了依靠。”
她这话完全就是前后矛盾的。
前面她要我去讨夏富的欢心为她争取利益,后面又说夏天佑才是她的依靠。
真真儿是能利用的都被她利用完了。
核心的内容,其实还是夏富,还是儿子。我看着夏夫人,突然觉得她可悲,一个一辈子都在算计想要夺得丈夫全心全意的爱恋,想要得到儿子依靠的人,最后的晚年却是什么都没有。
没有所谓的丈夫,没有可以依靠的儿子。
我甩开她的手。很坚决的告诉她,“办不到!”
夏夫人尖叫起来,“顾夏,我可是你妈!”
妈?
好讽刺的一个字,我反问她,“我姓顾,是顾家的孩子,我今天还在为我的姐姐举办告别式,请问你是哪里来的妈。”
她惊住了。
我彻底转身离去。
出来的路上。我脑子里浮现的都是一句话,出来混的,迟早要还。
人生大概就是这样光怪陆离的棋局,昨日夏夫人欺负夏亦寒母子孤儿寡母,今天独留孤家寡人的就是夏夫人自己。
回家的车上,我给夏亦寒拨通了电话。
大概的事情说了说之后,我问他,“她张口闭口都是死了之后合葬的事情,是不是他的身体?”
我说了两个‘他’却指的是完全不同的人。
好在夏亦寒听得懂我的意思。他‘嗯’了一声,“他身体一直不好,最近严重了起来,已经好几天不认识人了。”
所谓的病来如山倒。
夏富年轻的时候,是辛苦创业出来的人,身子底子到底是亏了的。
年轻的事情看不出来,老了这些毛病就都跑出来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在心里说着原来如此,怪不得夏夫人会那么着急,也怪不得夏亦寒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我沉默一阵,觉得这事情,还真是不好说。
夏亦寒先开口说:“是离婚了,但是给了她很大的一笔钱,她安度余生是足够的。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一分钱都不会给。”
现在夏氏完全在夏亦寒的控制里,夏富自己也知道命不久,所以对这个唯一的儿子,自然是倚重的。
我当然相信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夏亦寒对夏夫人不会只是这样仅仅是离婚对待。
毕竟是那么多年的仇恨,如果不是夏夫人,夏亦寒的母亲不会死的那么早,死的那么惨。我低低的嗯一声,语气都有些抱歉的说:“那我要不要去看看夏富?还是我彻底不要露面,为了你,我都可以。”
同夏夫人一样,我跟夏富其实也是没什么感情的。
而且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夏富实在算不上好人。如果说夏夫人纵出了一个夏天佑,那么夏夫人,明显就是夏富纵容出来的。
要不是夏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夏夫人怎么可能带着儿子对夏亦寒他们进行那样的凌虐。
世人多怪女人毒辣,却从不曾想过,这样残酷的女性战争背后,通常都站在一个渣男。
夏富,是渣男中的典范。
要不是他贪慕虚荣,喜欢有钱人家的夏夫人。当年的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他要不是笃信儿子,夏夫人也不会作出逼迫顾家换孩子的事情,后来的一切,都少不了夏富的助纣为虐。
我对夏富,实在没有好感。
有夏富跟夏夫人这样的父母,我真的觉得还不如没有。
对夏亦寒我当然是怀着感恩,愧疚的心情,现在问要不要去看看夏富,当然也是为了夏亦寒。毕竟那是夏亦寒的父亲。
夏亦寒否定了,“别去了,他现在认不得人,你去了也说不了什么话。外界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不去,也不会有人说你不孝。”
我嗯了一声。
我现在的身份,其实夏家女儿的身份,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一个‘陆太太’就涵盖了所有。
要挂电话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了句,“你真的会让他跟你母亲合葬吗?”
我心里关心这个问题,可能是因为我更关注的是感情上的考虑,而不是所谓的利益。
夏亦寒沉默了一阵说:“嗯,我母亲生前一直都想这样。她是特别传统的潮汕女人,要守着男人一辈子。我帮她完成心愿,至于那女人,她绝对是要离我妈远远的。这事情你不必管,总归还是有我。”
我答应下来。
其实夏亦寒看起来冰冷残酷。内心里还是心软。
要我想着,要是曾经受过那么多的伤痛,到如今对夏夫人,那简直是挫骨扬灰都不为过。
但是夏亦寒没有。
他只是让夏富跟夏夫人离了婚,完成了他母亲生前的遗愿,仅此而已。
做的其实算是很厚道的。
回到家里,我有些疲惫,洗了澡出来,给孩子们讲了睡前故事。就睡在了女儿的床边。
醒来还是因为陆暻年来抱我回房间。
我迷迷糊糊的,有些不愿意挪地方,“我就在这里睡。”
“不行。”陆暻年拒绝的干脆。
他抱着我回去,自然是少不得折腾的,这男人成天工作那么累,回来倒是还有好体力跟我纠缠。
这么一闹,我倒是醒了。
我们一天能见面的时间真的很少,在省去跟孩子们在一起的时间,真的两人空间,更是少的可怜。
我窝在陆暻年怀里,含含糊糊的说了今天的事情。
对于夏亦寒的所作所为,我感叹他厚道。
陆暻年却说:“如果你真的了解孤独的意义,你就会明白,夏亦寒才是最狠的那一个。”
我脑子其实是迟钝的,根本就没明白陆暻年说的意思。
“顾夏,我可能过几天要去一趟非洲。”陆暻年说。
这个话,比前面一句,要让我警醒的多。
我现在是容不得半分的离别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