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碎石与风刃撞在了薄如蝉翼的透明气障上,刚刚化作齑粉,也就在这时,酒色财随手那道疾风,也迎面抵住了俊美僧人落下的白莲!
“咔”的一声脆响。
在那道疾风猛烈的轰击下,那朵圣洁的五瓣白莲其中两瓣花片上裂开了缝隙,犹如剔透的水晶花瓣被敲裂开了口子。
但白莲依然还在,裂了两瓣花片,却硬生生在酒色财的一击之下没有后退分毫。
俊美僧人笑了笑,眼神明媚。
“传说中的酒色财,不过如此。”
“明王慈悲,佑你往生。”
白衣飘飘,如出尘莲花的妙僧伏魔低声诵经,宝相庄严。
酒色财却轻轻挑了挑眉。
佑我往生?
佑谁往生?
他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手中,便多了十多张青色的符纸。
伏魔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可酒色财却没有给他震惊的时间,随手间,十多张符便丢了出去。
于是,桃树摇曳,桃花在微风中碎了一地。
是微风,却又不是微风。
薄薄的气障猛地鼓胀了起来,一道数百米高的狂野龙卷凭空而起!
天地间的每一滴雨珠都被肆意的剑气斩成了千段万段!
那不是龙卷,是风暴!
洁白的莲花在风暴中悲泣的嘶鸣,狂乱的摇曳!
相持不过片刻,莲花砰的一声炸裂,刺耳的轰鸣与尖啸被牢牢锁在这层薄薄的气障中!
死命维持结界的六人身子都剧烈的颤抖着,他们也不曾想到,身为A级异能者,又有「联邦异能管理局」封锁圣域的秘术结界,竟然连风暴的冲击都难以抵御!
这就是排名前十的异能者么……两人爆发的威能竟恐怖至此!
炸裂的莲花,四溢的风暴,一道最为凌厉的疾风,撕碎了空中不及躲闪的渡鸦后,又向着某处屋檐上的黑袍人疾射而去!
一声裂帛似的巨响,那道疾风竟然斩破了结界,屋檐上的黑袍人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向后飘飞近百米!
而这从裂隙中涌出的疾风余势未消,连毁六七座棚屋,在青石板街犁出一道长长的痕迹,轰的一声,嵌在了山林之中!
结界,也终于彻底破碎。
数十息之后,天地间的狂暴龙卷,终于缓缓消散。
伏魔站在小院之中,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中年男子。
但他的脸色却白的几乎没了血色。
偏是这样,越发显得他美的有些让人心神荡漾,这带着些病态的白,让他竟然多出几分娇柔之美。
滴答滴答的声音中,他的脚边很快就滴落一小片血迹。
他的左手已经没了。
“莲花挡不住,金身也挡不住,原来这就是十年前,一符一剑斩了半个管理局的九爷……”
伏魔没想到过自己还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竟然要花费断一只手的代价,才能从那千道万道疾风中逃出来,这让自负的他心里生出一股难以压制的屈辱感。
可就是在这屈辱感越来越浓烈的时候,他却忽然笑了起来,随即眼神格外的明亮,之前的懊恼和愤恨一扫而空。
魔!
这就是我心里的魔!
伏魔笑的越来越明媚,眼神里的笑意几乎都能溢出来。
他一直在寻找心里的那个魔,却一直找不到。
为了引出这一粒影响他佛心的心魔,他不惜杀了洛必达商队中的所有人。
他本以为自己将这一份杀念化作心魔装进自己心里,然后再降服心魔,便能佛心圆满。
可是他错了,那杀念只是一瞬之事,一瞬之后,杀念没了,心里的魔也就没了,根本无需去清扫。
他看着对面的酒色财,嘴角微微上扬,就是眼前这个男人,让他恐惧,然后让他愤怒,这才是他心里的魔,是恐惧和愤怒!
杀了酒色财。
他就能降服心中的魔。
一念至此,他突然悟到了,他脸色平静,眼神古井无波,就那样默默地看着酒色财。
“嗯……你不逃吗?”酒色财看着伏魔问道。
“进退皆是佛法,皆有道理,何来逃之一说?”
伏魔微笑着说道。
酒色财看了一眼手中的腕表,轻轻叹了口气。
差不多了,小白快要出来了。
酒色财看着对面的俊美僧人,语气平淡的又问道:“你就那么想死吗。”
“呵呵,您被称为符剑双绝,符我见了,不知道您的剑又如何。”
伏魔手指捏着印诀,如佛像拈花。
“剑,你还没资格。”
酒色财说完这句话,又是一道青色的符甩出,空气中发出一阵刺耳的爆裂声。似乎有一道肉眼可以看到的空气波纹,从他面前迅速的荡漾了出去。
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伏魔只来得及将自己捏的印诀变化了一次,一道风刃已经出现在他身前!
竟是如此霸道凛然!
嘭!
一道巨大的风刀狠狠的轰击在伏魔瞬间布置起来的法印护体上,那法印只坚持了刹那就被这道疾风撞碎!
紧跟着,那道疾风排山倒海一样撞在伏魔的胸口上,下一秒,伏魔已经被轰飞出去十几米狠狠的撞在一面围墙上。
坚硬的青砖被撞碎了也不知道多少,伏魔的整个身子几乎都被镶嵌进围墙里面。
碎屑纷飞中,伏魔忍不住吐出一口粘稠的血液。
他的眼神也飘忽了一下,有那么一瞬脑子里甚至空白一片。
他艰难的从墙壁中挣脱出来,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哈哈,这就是你的剑么!再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愣在了当场。
酒色财如忽然从另一个空间出现一样站在伏魔面前,缓缓的抬起手轻轻放在伏魔的心口。
“只是一张小小的风符而已。”
酒色财面色平淡,言语平淡,眼神也无比平淡。
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他的掌心中凝成一张薄如蝉翼的符纸。
那是一张青色的符纸,就在伏魔的心口,猛地掀起狂风海啸!
风乍起——
又缓缓消失。
细雨如丝,轻轻舔舐着古旧的青石板路,又是一片温柔。
只是巷子尽头,残尘齑粉,仿佛被天地一笔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