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伟有些激动地张了张口,然而迎面而来的中年男子却轻轻摇了摇头。
于是,他又默默地、迅速地闭上了嘴巴。
因为是背对着白逸安,所以白逸安只能看到阿伟怔在原地的背影。
以及有些凌乱的空间涟漪。
白逸安皱了皱眉,隐隐约约感觉有点不太对劲,自己只不过是礼貌地送一送人,总不至于激怒对方吧。
他试探性地开口问道:“阿伟先生?”
他听到了阿伟有些发颤的声音——
“厕、厕所在哪里,我去尿个尿。”
白逸安:“……”
“请跟我来。”
酒叔走到几人面前,向白逸安点了点头,带着阿伟走了出去。
……
空寂的走廊。
厕所里面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流水声。
那是很悠长、很迅猛的一泡尿。
酒色财静立在走廊中,听着厕所里传来了阿伟尿完之后,猛抖裤衩的声音,不由得皱了皱眉。
一张薄如蝉翼的符纸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散发着幽蓝色的光晕。
“天道符,瞬逝千里。”
轻声念诵着,酒色财以指为剑,一划而过。
符纸悄然破碎,化作蓝色的星光点点,恍若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当梦境归于沉寂,空寂的走廊中,也失去了两人的身影。
而在白氏集团的耸入云霄的天台之上——
酒色财和阿伟的身影缓缓浮现。
雨很大。
然而在落到两人上空时,却仿佛进入了一个诡异的空间,极其突兀地消失不见。
两人方圆十米之内,竟然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
阿伟平静地看着从容不迫、淡然自若的酒色财。
酒色财也平静地看着提着裤子、系裤腰绳的阿伟。
终于,阿伟系完了裤衩,想要说些什么,可千言万语,终究是化作一声感慨。
“又见面了,九爷。”
酒色财淡淡笑了笑:“不要叫我九爷,现在的我,叫酒色财。”
“酒色财……酒色财……”阿伟念诵了半晌,轻叹道,“真是个好名字。”
酒色财哑然失笑:“哪里好?”
“酒色财气,有酒有色有财,就是没有气。”
“是啊,就是没有气。”酒色财眺望远方,目光有些遥远,“生气又能如何,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
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
阿伟怔了怔:“这话有点像局长的话。”
“就是他说的,所以我记到了现在。”酒色财顿了顿,“等哪天杀他的时候,我再还给他,让他乖乖去死,最好不要生气。”
酒色财说“杀他”那两个字的时候,话语很轻。
只是漫天雨线不知为何惶恐一顿,才缓缓落下。
那一瞬间的强大杀意,让阿伟仿佛回到了十年前,中年男子一符一剑,斩了一地残血的景象。
阿伟有些沉默,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白家的公子在二十年内遭遇无数刺杀却安然无恙。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用脑域波动探查了整个楼宇,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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