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的边缘。他将左手放在身后,右手则按在腰间的横刀刀柄上,随后,不发一言,只是默默地瞧着台下众人,视线在众人脸上缓缓扫过,神情不怒而威。
山民们的视线聚集在他身上,渐渐地,场面安静了下来。
李玄英也没有说话,当薛斐的视线移到秦家寨的方阵上来时,他有一种感觉,觉得薛斐的目光似乎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
他注意到我了!
李玄英神情肃穆,时常挂在嘴角的笑容此刻已然收起,眉宇间,颇有几分沉郁。
另一侧的那些被薛斐俘获的山贼,原本是一些桀骜不逊的货色,像这种全体大会,那些家伙大抵是没有什么心思听台上某人废话的。以往,阎罗王他们召开大会的时候,下面也是笑骂声一片,当然,那些家伙也没有什么心情召开全体大会,大小事务,也就掌权的几位聚一聚就决定了下来。
不过,这些家伙新降不久,前段时间被薛斐驱使做了不少苦力的活,那些木屋就是在少年们的指导下由他们亲手建造的,眼前这片偌大的空地也是他们亲手平整出来的。苦头吃了不少,不愿意吃苦头的家伙都已经去见了真正的阎罗王,能够熬下来的这些家伙自然不敢怠慢薛斐。
因此,当薛斐在土台上讲话时,他们比山民们还要更加虔诚,至少,表面上做到了这一步。
“这个地方以前是什么样子,大伙儿多半心里有数,如今,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全村人死了个精光,几百口人啊!活下来的不过一二十人,大伙儿说,这是谁造的孽……”
薛斐的声音在土台上响起,声音不高,偏偏每个人都听得分明,就连那些位于远处角落的家伙也不例外。
“山贼!”
“狗太阳的山贼……”
……
静默了一会,台下有人出声回话,随后,愤怒的责骂声此起彼伏的响起,那一侧的俘虏们一个个低着头,噤若寒蝉。
薛斐举起双手,平放在身前,然后,缓缓向下压了压。
怒骂声渐渐消散,大伙儿又安静了下来,唯有薛斐的声音在上空飘扬,不疾不徐,清澈如水,铿锵有力。
“现在,将那些凶手们押上来!”
话音落下,一群身穿皮甲、手持横刀的少年从两侧走上了土台,两个人为一组,每组押着一个犯人,那些家伙被五花大绑着,除了极少数人是自己走上台去,大部分人都是被少年们拖着押了上去。
不一会,原本空空荡荡的土台便挤满了人。
囚犯们跪在土台上,面向前方。
有的家伙努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负责看守的少年便牢牢地抓住他的肩膀,将其死死地按在地上。这些不安分的家伙只是极少数,大多数贼人已经认命了,一个个低垂着脑袋,若非少年在一旁搀扶着,有的恐怕已经瘫软在地。
不管是挣扎的、还是绝望的、所有的囚犯都沉默着。
他们的嘴里都塞着布条,就算想说话也不成。
“这些便是欠下血债的匪盗,第一批一共三十人……”薛斐指着那些囚犯,面向台下,大声说道:“这些混蛋,每一个人的手里都染上了山民们的鲜血,死不足惜,现在,我命令,行刑!”
话音一落,少年们便开始下手了。
两个人的配合非常得当,一人按着囚犯,另一人则拿起雪亮的钢刀,钢刀落下之际,按着囚犯那人立刻松开手,如此,手起刀落,鲜血飞溅,人头落地……台下,传来了一阵阵喘着粗气的声音,人们表情各异。
有的是痛快,有的是不忍,有的是好奇,有的是心有余悸……
少年们是第一次行刑,斩首也是一门手艺活。
虽然,薛斐在训练他们格斗技巧的时候让他们明白了人体的关节器官分布的具体位置,告诉过他们在斩首的时候从后颈的哪一处下刀最为合适,然而,作为刽子手,少年的手艺还是有些生疏。
有的比较顺利,一刀就砍下了脑袋,那些死囚非常幸运地得了一个痛快,有的则不成,一刀下去并不曾将囚犯的脑袋砍掉,虽然,大多数囚犯嘴里塞着布条,无法嘶喊,然而,那些家伙在台上滚动求死的惨状仍然让人触目惊心。有些家伙比较倒霉,被砍了好几刀之后这才不动弹了,最惨的那个被砍了好几刀都没有死,最后被发狠的行刑少年按在地上,把钢刀当锯子使用,活生生的将脑袋锯了下来。
顿时,高台上变成了修罗场,鲜血的海洋。
“下一批!”
薛斐面不改色,高声喊道。
“呼!”
李玄英吐出一口浊气,他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微微收缩的瞳孔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