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胡子睡得很香。
连日来,这是他睡得最沉的一次。
当薛斐率众来袭的时候,黑胡子自信满满,那时候,精力倒是充沛得很,然而,夜袭失败损兵折将之后,情况便不同了。一连几天,他都不曾离开过山脚下那座石堡,压力之大,让他难以入眠,一闭上眼,眼前便浮现出薛斐单独一个人所向披靡的冲阵场景,每每让他从睡梦中惊醒。
焦虑、不安、烦躁等情绪纠缠着他,让他难以自己。
今晚,他睡得这么香,是他认为薛斐已经黔驴技穷了,而他也定下了行事宗旨。
无论敌人如何千变万化,我只巍然不动。
反正,只要守住黑虎山、保住自己的根本便行了,至于,能不能将薛斐和他的人牵制在这里,他并在乎。他已经圆满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为此,损失了寨子里的一半骨干,做得已经足够多了。
只是守住黑虎山倒是简单,黑胡子始终坚信一点,自家的寨子固若金汤、牢不可破。
如此,他身上感受到的压力也就没有这么大了,今晚,也就没有在山脚的那个石堡过夜,而是回到了山顶的寨子歇息,还特地抓了个女子来陪他睡觉。
黑胡子排遣压力的方式有两种。
第一种最简单直接,杀人便是了……只要心情烦躁不安,他便想提到杀人,只要瞧见殷红的鲜血从某人身上飞溅而出,他便莫名激动,那一刻,那些让他感到焦虑的东西便会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至于第二种,自然是找个女的来睡觉、而且,必须是强迫的那种……他喜欢看到那女人在自己身下惊恐和痛苦的表情,为此,在干那件事的时候,他尤其喜欢用力扼住那些女人的咽喉,时而用力,时而放松……当然,偶尔也有力度掌握不好的时候,当他完事的时候,那女的早就没有了呼吸。说起来有些浪费,不过,那感觉真的很棒,也还值得。
今天夜里,他的手便稍微重了点。
完事的时候,这才发现身下的女子脸色青紫一片,嘴角隐隐有些乌血。
妈的!
黑胡子骂了一声,便一脚将女子的尸体踹开,将其踢到房间的一角,自个儿捂着被子蒙头大睡。
那女子如果仍然活着,他自然要将她赶出去,至于死尸,同处一室却也无妨。
发泄完毕,他也就睡得极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隐隐听见了什么声音,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像是躺在深深的河底,那声音便像是从高处的河岸传来的一般。他想要起身,然而,睡意像水草一般纠缠着他的身体,让他难以起身。
是梦吧?
他有些犹疑。
然而,那声音突然变得极大,黑胡子感觉覆盖在自己身体上的温热的河水像是消失了,猛然间,冰冷刺骨。
他猛地睁开眼。
一个人影在他眼前晃动着。
黑胡子侧过身,一把抓住放在枕边的横刀,这时,他才看清楚对方的脸,那厮乃是他的贴身护卫。
“当家的,快起身,敌人攻上山来了!”
那人惊慌失措地叫嚷着,室内,油灯的灯光微微摇曳,恐惧像是烙在那人脸上一般,让人印象深刻。
敌人?
攻上山来了?
怎么可能!
黑胡子从榻上抓过一条犊裤,胡乱套上身,随后,就这样光着大半个身子冲出木屋,紧握着刀柄的右手满是汗水,滑腻腻的,非常不舒服。不知道怎地?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他还有心思去想这些。
他站在屋檐下,向四处张望。
寨子,一半是黑暗,一半是火焰。
火光和黑暗相互撕咬着,交错在一起,摇曳的火光中,人们像无头的苍蝇在四处奔走,黑暗中,不时响起一阵喊杀声,与之相伴的是人类濒死时发出的刺耳的尖叫……
怎么可能?
瞧见这一幕,黑胡子仍然难以置信。
敌人是怎么上来的?
莫非真可以飞天遁地!
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跳加快,就像某只无形的手将自家的心脏当成战鼓在用力拍打一般,黑胡子只觉得尾骨发麻,全身上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像是打摆子一般。当年,裸着身子躺在那个山贼头子榻上时的感受,如今,他又体会了一次。
“当家的,快走!”
手下在一旁大声嘶吼,黑胡子回头瞧了他一眼,猛地打了个激灵。
虽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明白薛斐是怎样攻上山来的?然而,黑胡子非常清楚,一旦被薛斐攻入山寨,他只有一条路可走,是的,就是走,三十六计,走为上!不要说是在难以组织人手反击的黑夜,就算是在白天,他也只有这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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