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
秦十四急了,他上前一步,大声嚷道:“这大虫乃是山里的野物,天生天养,我活了三十多年,从没听过山里的大虫是有主之物,你们这些家伙,仗着人多,想要讹诈么?”
对方有十几个人,每个人身上都披着皮甲,有的拿着长枪,有的挎着横刀,有的手持弓箭……看这阵势,不像是猎户或者庄丁,倒像是一只军队。
“你们这些贱民,不过是井底之蛙,晓得个屁,我家庄主想要以虎为骑,特意进山活擒了这头大虫,将其养在山下的别庄,前些日子,看管的人一时疏忽,被这大虫走脱,我等方才进山追寻,今日一早,好不容易寻到这大虫的踪迹,想要将其活捉,不想却被尔等所杀……”
说到这里,那人止住话头,朝地上啐了一口。
“妈的,我干嘛和你们两个家伙解释这么多,总之一句话,你们杀了我家庄主的山君,须得赔偿!”
说罢,那群人踩着溪水上的石块向这边行来。
秦十四瞥了薛斐一眼,表情有些无助,先前他情急之下将随身武器扔在了大青石上,这会儿手无寸铁,对方的举动一看就不怀好意,他自然感到惶恐不安。
薛斐向前一步,站在溪边的岩石上,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麻布,轻轻擦拭染血的横刀,他的动作非常优雅,神情格外专注。那些人若要踏着溪流过来,须得和他迎面相撞,当然,他们也可以选择从其他地方过河,毕竟,这溪流上遍布石块。不过,如此做,气势上也就落了下风。
“小孩,你要做什么?”
领头那人停下脚步,呛啷一声,他将腰间的横刀抽出,刀尖对着两丈开外的薛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后心有些发凉,对面的那个不声不响的少年让他莫名地感到害怕。
薛斐没有说话,仍然低着头,专注地擦拭刀锋。
“你说这大虫是你们的,究竟有什么证据?”
秦十四鼓起勇气问道。
“妈的,我们单家庄的人有这个必要讹诈你们这些贱民么?你去看看,在那大虫的后颈上是不是有个烙印,上面烙着一个大大的单字……就算你认不得字,那么大一个疤痕总瞧得清楚吧!”
听了这番话,秦十四忙向老虎的尸体奔去,走到跟前,无须弯腰,他便在那大虫的后颈上发现了一个疤痕,看那形状,的确是一个文字,他抬起头,喊了一声。“当家的,还真有字?”
“没骗你们吧?我们单家庄的人都是讲理的人,绝不会仗势欺人,说吧,你们用什么来赔偿?”
那人得意洋洋地说道,向前踏了一步。
薛斐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那家伙停下脚步,原本抬起的那只脚也收了回去。
“这大虫真的是你们的?”
薛斐冷冷说道。
“当然!”
那家伙大声应道。
“如此,须得告尔等纵虎伤人才是……”
“此话怎讲?”
那人提高了声音,将横刀握得更紧了。
“既然这大虫是贵庄主的宠物,便该好好看管,岂能纵虎出笼?前几日,这大虫在山里流连,抓走了不少寨子里放养的牲畜,今日,又被我和同伴遇上,若非我等尚有几分武勇,岂不是成为了虎口之食?如此,须得尔等赔偿我们才是……”
薛斐沉声说道。
“你……你……”
那人指着薛斐,气急败坏,说出话来。
他回头望着同伴,下一刻,便要下令同伴们动手。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山坡传来一阵掌声,有人在高声叫好,与此同时,几个手持砍刀的壮汉将溪边的灌木丛砍出了一条路,一个中年人从那条临时开辟的道路走了出来,鼓掌和叫好的人都是他。
瞧见那人,先前那批人像是被蜜蜂蛰了一般,火急火燎地闪到一旁,齐齐躬身行礼,齐声喊道。
“庄主!”
被叫做庄主的这人也就三十出头的年龄,身着青色布衣,腰间扎着一条蓝色布带,带扣上镶着一块白色的玉石。
他身材高大,体格健硕,面貌不凡,长得是深目高鼻,颧骨高耸,头发有些焦黄,一看便知身上有着胡人血统。自从八王之乱,西晋灭亡,五胡乱华以来,黄河南北,汉胡杂居,在所谓民族大融合的背景下,除了少部分坚守传统的高门大阀,纯正汉人血统的人已经不多了。只是,大多数汉人的血统占了上风,少部分,则像这庄主一样,身上的胡人血统甚是明显。
“说得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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