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唐渊回到北边的院子,找到容谨言的时候。
他已经处理好了事情,正靠着窗户抽烟,烟还点燃着,卷起的烟雾随着窗外的风,烟草气息弥漫了整个房间。
他的心情并不好,这是温唐渊作为好友,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
“这次容老太爷开出的又是什么条件?”温唐渊眯了眯眼,看着容谨言清冷的背影问道。
他实在很好奇,这次容老太爷说了什么,能让冷静惯了的容谨言,情绪变动。
“陵园那块地。”容谨言一开口就是有些低沉的声音。
“换什么?让你放弃娶沈长安?”
容谨言目光动了动,没有说话,而是默认了。
温唐渊不禁咂舌,不知道是为了容老太爷的大手笔,还是为了容谨言此刻的沉默。
以那块地对他的重要程度,他不是应该毫不犹豫放弃沈长安?毕竟他与沈长安又没有半点感情的。
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对容谨言来说大概只有两种意义。
一个是有价值的,一个是更有价值的。只要是相对更有利的,抉择起来,压根儿都不用在意。
只是……容谨言心头隐隐有些烦躁,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长安呢?”容谨言没有转身,似随意问着。
“刚才碰到秦暖了,两人一起去了那边。”
温唐渊说的那边,容谨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脑子里就想起了刚才她平静,体贴留下自己的模样,而今天也应该是她生日。
容谨言朝着那边的方向看了看,眼神不明,忽然他就有些想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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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希的生日宴,并不十分隆重,请的多是比较亲近又有身份的人。
多三五成群的谈笑着,所以当沈长安从偏门走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引起人注意。
而第一个发现她的,就是顾司杳,然后就是沈云希发现了他的异样,顺着望过去也看到了长安。
此时沈云希穿着一件鹅黄色淑女套装,披着棕色波浪卷发,右手正挽着顾司杳,缓缓朝着长安走过去。
而顾司杳褪去了对着沈云希的温柔,一脸冷冰冰的看着不请自来的沈长安。
他是厌恶沈长安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而在知道对方没有半分不舍的说服爷爷退婚以后,这份厌恶就更深了。
他这样在江城受尽巴结奉承的人,怎么能忍受一个女人一而再的无视,尤其这个人还是沈长安,那个总爱追着自己跑的人。
“竟然真的是姐姐,刚看到还以为看错了呢。姐姐能来参加我的生日宴,真是太好了。”沈云希嘴角微翘,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沈云希以为长安会恼羞成怒,因为今天不仅仅是自己的生日,也是她的。
却不想一直都是带笑的表情,根本不带半点的情绪。
“这么重要的日子,我不过来看看,怎么对得起你这么多年的苦心设计?”长安就那么盯着沈云希瞧,黑色的眸子波澜不惊,平静的让人难以揣摩,脸上的笑意却半分不减。
虽然是刺人的话,语气却说不出的清淡。
有时候连长安自己都诧异,对着恨之入骨的人,她还能这么平静。
“姐姐……”沈云希被噎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着小嘴怯怯地喊了一声,便低下头,似有说不出的委屈。
顾司杳看到沈云希受委屈,心底的怒火更甚,冷冰冰的话几乎不用想就出口:“沈长安,你还真是走到哪里都能让人不痛快。”
“司杳哥,你别生姐姐的气。姐姐肯定还在怪我们,迫不得已把她送进疯人院。可是姐姐,当年爸爸这么做,也是为了要保护你。”
沈云希说的有些慌乱,声音也越来越大。几乎在她说完的瞬间,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两人的身上。
长安眼瞳一沉,抬头看着沈云希,目光凉了凉,笑里带着一抹讽刺。
又是这样的手段。
果然,正聊着天的人都停下来。尤其是听到疯人院的时候,都一脸鄙夷的看着长安——纵火烧楼的疯女人。
这里面也包括正在招呼客人的沈文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