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条线索,孟怀玉决定来个守株待兔。但即使异常小心,也难免会留下搜查过的痕迹,若长乐胡同十八号的人发觉已经被盯上,保不齐会转移住处,或者离开东成。虽然东成县城不大,但是个把人藏起来,纵使大队人马掘地三尺也不容易找到。再有,这里的人想来是为了以防万一才提前撤走,并不一定认定自己已经暴露。
想到这里,孟怀玉决定既然已经惊动了他们,索性就不再掩饰,那样反而会引起他们怀疑,于是命令跟随前来的士兵乱翻一通。接着又装模做样地到附近人家也一通乱翻。
是夜,东成县里鸡飞狗跳,到处都是打着火把搜捕奸细的士兵。孟怀玉特意命人大张旗鼓地搜寻,一面又叮嘱搜查的士兵只是挨家挨户搜查,碰到可疑的先监视起来,并不抓捕,一面又公开宣称还没有抓住,让各家仔细看好门户,重赏举报者。
这么折腾了一两天,治安军就不再搜查了,城里渐渐平静下来,一如往常。留在兵营的三连照常训练,而孟怀玉从中挑选了十几个机警的士兵,散入长乐胡同各家各户,时刻保持对长乐胡同十八号的监视。
丁庆辰这边带着队伍跑出离驻马坡很远的地方,安营休息。他心中十分恼火,大发脾气,发誓要将“天龙寨”鸡犬不留。正惊魂不定时,又听营地响起夜警,大家出营一看,只见远出似有大批人马追踪过来,火把排成长龙一般。丁庆辰暗叫糟糕,没想到这帮土匪还有胆量追击,可他不太明白为何土匪还敢明目张胆地打起火把。地形不熟,又无后援,丁庆辰一边让手下各连排严阵以待,一边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
那群人并没有继续前进,发现前方就是治安军营地时,就在沟崖对面也驻扎下来,与丁营隔着山沟对峙。双方人马都夜不能寐,警惕地隔沟相望,土匪那边不进攻,丁庆辰这边也不敢贸然行事。
一夜无事。清晨的露水打湿了士兵困倦的身体,顺着发梢滴落下来,薄薄的雾气笼罩着山沟,随着微风飘来飘去。偶有几声山鸡啼鸣,打破了山谷的寂静,使这里紧张的气氛更添几分。
缄默,还是缄默,缄默又让所有人都感到无形的压力,大战之前的寂静更让人感到害怕,那是一种无形无声的杀机。
突然对面的土匪开始行动,呼啦啦一下,前沿上突然多出了许多人,黑洞洞的枪口朝向对面的治安军。丁庆辰不敢懈怠,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来到前沿,挨个传下命令去,保持警惕随时准备战斗。治安军的士兵大部分一夜都没睡,有一些实在受不了,也顾不得命令抱着枪倚在那里打盹。
丁庆辰叫人拿来望远镜,向对面望去。对面的土匪不少啊,看着竟然隐隐有两个连以上的兵力,丁庆辰心里暗暗叫苦,土匪熟悉环境,更善于在山地丘陵地带作战,若对面真的攻来,自己手下这群以往没有经历过恶战士兵能否抵挡得住还是未知。
“喂——”一声大喊,打破了山谷的寂静,回音在山谷中来回激荡,显得格外刺耳,“对面治安军的弟兄们听着——我们大当家的有话要对你们长官讲!”
望远镜的视野里出现了个男子,那人正是天龙寨大当家甘天龙。他手里举着一个铁皮卷成的传声筒,端坐在一把椅子上,身旁围着四五个人,都一律枪口冲外,警惕地观察着治安军方向。丁庆辰调整了一下望远镜,这时他看清了甘天龙模样,他与自己年龄仿佛,约莫三十岁出头,宽阔的方形大脸上带着常年风霜刻下的痕迹——酱紫颜色的皮肤、杂如乱草的般的须髯。乍一看见敌人的清晰的面容,丁庆辰惊了一下,慌忙把望远镜拿开,复又放在眼前望去。
“治安军的弟兄们——,我甘天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坐在你们对面!有本事就过来,把我擒住!否则——就把枪口压低点,免得有人耐不住性子,朝老子开枪!听我说——,老子不是赶尽杀绝的人,是你们不听劝告,又回来偷袭老子,老子这才带人过来追赶!你们的长官是谁?他娘的,实在是狡猾,敢跟老子玩心眼。老子说过——只要你们老老实实撤围,你们的人自然会安然无恙,可你们不听!是你们先不遵守承诺,那就不要怪我不讲信誉了——把人带上来!”甘天龙长长地大叫了一番,一声令下,就见身后的喽啰赶着一帮治安军的俘虏到前沿上来,一个个被他们用枪托打得鼻青脸肿,面冲着丁庆辰一方,跪倒在地。
甘天龙又开始大喊起来,“治安军的长官,我看见你了!就是那个拿着什么洋玩意往这边瞧的,你看清楚喽,这些都是你的人——,他们闯到了老子的寨子里,那就别想囫囵着身子回去——,不过老子向来不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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