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到人到,万芝海大踏步地走了进来,见林世荣正端坐喝茶,脸色也不太好,心中凛然一惊。忽然又瞥见旁边坐着的年轻人,正是那日独闯“四海帮”的孟怀玉,不免疑窦丛生,暗自揣度这孟怀玉与林世荣究竟有何关系。但他毕竟精于世故,于是一面向林世荣恭敬地问候,一面故作惊讶地问道,“小孟先生怎么也来了?”
林世荣漠然地应了一声,“是老朽带他前来的。小辈们不懂得规矩,一到东成便让你万帮头龙颜大怒,老朽不得不出面替他向你求个情了!”
万芝海听出了话中余音,林世荣此番说辞,明白地告诉他,面前这个年轻人与他林家有关系,说是替他来求情,其实也是敲打他不要再对孟怀玉下手,否则就是弗了他林世荣的面子了。
“林老爷子说笑了,说笑了,”万芝海面带恭敬之色,“在您老面前我哪敢称大,您还是叫我芝海吧。另外您说为这位小孟先生求情?这从何说起啊?”
“那就好,芝海,那我就倚老卖老地说几句了,”林世荣毫不客气也不拐弯抹角,“今儿个晌午在钟楼比武的结果,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不知道你对我的裁断有何想法?”
万芝海心里不满,却不便表现出来,只得诺诺回答道,“林老爷子是东成武术界泰斗,您的评判哪个敢不服?芝海不敢有任何想法,嗬嗬!
嘴上这么讲,万芝海心里还是想听听面前这老家伙如何解释,便在林世荣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林世荣端起茶来,自顾自地喝着,不慌不忙地喝了几口之后,就把茶碗盖半掩在碗口上。万芝海立即命人上来给林世荣添水。孟怀玉看着两人这幅模样心道,“也不知这林伯伯到底是什么来头,连万芝海表面上都要毕恭毕敬的。林伯伯今天也算是摆足了架子了。”
“芝海啊,今天的比武说起来是你这一方输掉了,”林世荣一边说一边看着万芝海脸上的变化,“我知道,这么说你可能不服气。姓池的小辈功夫确实不错,但比起旁边这位小孟先生来确有不足,若非我及时将二人分开,恐怕你的爱将今天晚上只能气绝身亡了!”
万芝海闻言色变,但立刻又恢复了平静,“既然林老爷子如是说,事实必定如此,芝海不敢有异。只是方才听金老大讲,当时两人正难分难解,似乎池五还略占上风,手下这帮弟子们心中确有疑问。”
林世荣知他是假托手下人之口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也不戳穿,直言道,“料想清明他们心中也有不解之处。这样吧,去把姓池的小辈和清明他们都叫过来,咱们在你面前再演练一遍。也好让你在‘四海帮’的弟兄们那里好交代。”
“这如何使得!莫非连您老人家都信不过么?依我看,不用再试了,不用了,”万芝海虚意谦让一番,心里却想要看个清楚。
“不碍,不碍!再看一遍更好,免得传扬出去让大家说老朽裁决不公!”林世荣摆摆手。
“那,好吧,”万芝海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立刻命人去请金清明和那红脸的池五哥到会客厅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金清明和池五哥二人就到了。两人向林世荣行礼后就站定在万芝海左右两侧。不待林世荣发话,万芝海抢先说道,“池五,林老爷子让你们两个把今儿个晌午比武时的招式再演练一遍,去吧。”
池五哥得令立刻向前踏出两步,站定后向孟怀玉抱拳道,“孟先生请!”孟怀玉站起身,刚要出手,就听林世荣道,“也不用从头再来了,你们就把最后那一下演示一番就可以了!”
二人闻言都略微思考了一下,便把比武结束前的最后的招数使了出来。孟怀玉依然以一指突刺向池五哥的天突穴,池五哥也依然用左手冲拳去进攻。但二人只是将招式演示出来并未动用力量。“停!”林世荣大声喝道,两人便以一种固定的姿势保持在那里。林世荣走上前去,一边拿手指着孟怀玉突刺向池五哥的手指,一边解释道,“芝海,清明,你们来看!这一招就叫做‘一指点残’。按目前情形你们一定认为孟怀玉中门大开,只要池五用右臂挡开,再用左拳攻击,必能一击取胜,对吧?”说着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万芝海,万芝海点头称是。
“其实不然,刚才我说,这一招叫做‘一指点残’,是这位孟姓小辈家传绝技,二十多年前我有幸一睹。其速度之快远非常人能够反应过来,即使长年习武之人,也未必。在池五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已经倒地了,根本来不及反击。就像这样,”林世荣说着未等万芝海等人看清,就嗖地一下点在池五哥的天突穴上。
池五哥闷哼一声仰面倒地,脸色立刻由紫变黑,脖子上的青筋暴露,似乎已经无法呼吸。万芝海等人惊得脸色煞白。林世荣上前轻轻抬起已经倒地的池五哥,用力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又把自己五指并拢对准池五哥的天突穴用力地揉捏了一番,池五哥立刻好转过来,只是兀自抚摸着胸膛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喘息。
林世荣掸了掸手,回到座位上道,“芝海,这次你们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万芝海和金清明陪着小心地连声应道。
万芝海又恭敬地上前半躬道,“多谢林老爷子出手,否则我这爱将可真要被‘点残’了!”回头又对坐在地上的池五哥道,“池五,还不谢谢林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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