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叫骂,蔡老板脸刷地一下就白了,甚至全身都在颤抖,显然是异常恐惧。孟怀玉正惊愕间就见四五个莽汉横闯进来。门口的伙计们拦不住,一个个被推搡得东倒西歪。
来人长得膀大腰圆,紫红面庞,带着满身的煞气,一面向里闯一面将院子里的堆放的物件随意打砸,似乎都挡了他的道一样。“蔡秋生,你个犊子玩意儿!快给我滚出来!”
蔡秋生就是杂货铺的蔡老板见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从屋里出来,满脸谄笑地迎了上去。“金爷,金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来人正是金二,东成县内“四海帮”老头子的得意门生,在县城内及周边都颇有名气,官、军、警以及各帮、会、道前都能有几分面子。帮众弟子出门照例收陋规或者占码头等等一切繁杂小事,金二从不出面,均有帮中弟子代为。在外人看来金二也是极少在公众场合露面,所以显得极为神秘。但今天不知为何突然一改常态,竟然亲自到蔡秋生的杂货铺里来了。
蔡秋生在东成开杂货铺已经五六年了,对金二的名头早有耳闻,也在每年“三节”例行供奉的时候打过照面。因此一看到金二闯进院子来,不由得他不恐惧万分,心里打鼓了。
孟怀玉二人不知来人底细,并不清楚蔡秋生缘何得罪强人,只得站在一边。怀玉心中暗忖,看来人的举止言语中江湖习气曝露无余,便知此伙人乏有善类。金二此时也看见了蔡秋生身后的两个年轻人,但仅仅是目光扫过便不再理会,直接上前抓起蔡秋生的领襟,把他拉到一旁,面带怒容地责问道,“老小子,看样子你这是想脚底摸油啊!哼!没那么容易。咱们两家的事情还没完,就想一走了之,是我‘四海帮’的面子薄还是你的命太长了,啊?——”
这边金二推搡着蔡秋生的时候,他带来的四五个手下也围了过来,其中两人一左一右把蔡秋生夹在中间。蔡秋生动弹不得,只得任由他指着鼻子骂,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一边还得强笑着奉承,“金爷,金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那敢不给‘四海帮’兄弟们面子啊,您看您还亲自跑一趟,这让我怎么承受得起啊……嗨嗨!”
“哼!”金二鼻子里冷哼一声,撇着嘴道,“老小子!算你会说话,今儿个我也不为难你。”说着说着,金二脸上立刻变得笑容可掬,这变脸的速度简直像戏台上的表演一般。“放开!放开!”金二口中佯装斥责,令手下人松开蔡秋生的胳膊,一边又一手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在他背上轻轻地拍着,笑呵呵地说,“呵呵,我就知道这帮兔崽子肯定是在胡咧咧,”回过头去,金二又对着手下人喝道,“你们是谁跟我说的老蔡要跑路的,自己掌嘴!”他手下几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似乎很快领会了金二的意思,啪啪地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陪着小心地说,“金爷,弟子该打,是弟子没问明白乱说的,弟子该打!”
啪啪地打了十几下,金二看看也差不多了,就摆摆手,那人立刻知趣地退到众人身后。金二这时又看向蔡秋生,阴恻恻地笑道,“老蔡——”一边说一边把眼睛几乎贴到了蔡秋生的脸上,带着调笑的语气,“亲家翁——,你看我这罚也罚了,打也打了,怎么着,你的面子我可是给你找回来了,可是我这面子你也得给不是?”
蔡秋生似乎颇为为难,“金爷啊,真的不是我不给您老面子,能攀上这门亲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说就慧馨这丫头难得能被万家少爷看上,可她偏偏不上道儿啊,我跟内人都劝了几百遍了,她就是死拧着不松口啊。要不就以死相逼,弄得我也不敢深不敢浅的,生怕把这闺女逼急了。她要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这儿也没法跟您交待不是……”
金二听了蔡秋生的解释,并没有丝毫怜悯的意思,反而变了脸,恶狠狠地说道,“老小子,别在我这儿打马虎眼。不怕实话告诉你,今儿个我来的时候,大哥发话了,虽然强扭的瓜不甜,但他既然开了金口就得把事情办得圆满。他给了你三条道让你选。一呢,就是慧馨嫁到我们家当媳妇,咱们两好合一好,自然保你在东成县万事大吉;这二呢,就是你出一千块大洋给我们少爷,就当是赔偿他的精神损失;这第三呢……”
“您快说,第三怎么着……”见金二没往下说,蔡秋生赶忙往下问。
“第三,就是你和你全家,当然也包括慧馨这丫头,把你们一起在泷河里‘种荷花’!哈哈……”金二恶狠狠地笑了。
蔡秋生再一次面色大变,以前几次“四海帮”派人上门还是比较讲究礼数的,来人虽粗俗不堪,言语上也不干不净,但从来没有过这么赤裸裸地威胁。看来“四海帮”的耐心已经没了,不然金二也不会亲自上门了。幸亏慧馨丫头今天不在,否则会出什么事情还真的很难说。蔡秋生脑子里面一片混乱,但毕竟是在社会上混打了这么多年,赶忙接着金二的话说,“金爷看您说的,不至于,不至于。“四海帮”万爷的脾气我还不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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