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精神头琢磨,我身上的鬼种是不是已经被我哥给挖掉了?既然挖掉了那我哥哪儿去了,他把我伤成这样,怎么也不来看看我?
只琢磨了一会儿我就累得不行了,眯着眼睛,想动一动我的手指头。电视剧里都爱那么演,说好不容易从昏迷中醒过来的人,最开始一定得先动动手指头。我还一下都没动成功呢,齐方就回来了。他手里拿了一大块纱布,用药汁浸染成了褐色。他倾下身子跟我说,这上头的药都是生肌活血的。你这一两天情况已经稍微好了一些,要感觉哪里不舒服,你就告诉我。我想说我话都说不出来怎么告诉你,再一次把嘴皮子张开,突然无来由的咳了一声。齐方以为我是想告诉他什么,急忙就凑过来问我:“你要干什么,还是什么地方疼?”那一声咳嗽打开了我的喉咙,终于,我听见自己能发出声音了。我对着齐方咿咿呀呀了半天,才凑出几个字来问他:我哥在哪?齐方听见了也不回答,反而皱着眉头说:“你要是没什么事,暂时先别说话。你现在就剩一口气了,我怕你说完了,待会就死了。”他还真是够不客气的,上来一把盖住我的眼皮子。铺完纱布他就走了,我能听见他的脚步声,出门左转直到消失。
就这么又过了几天,这期间,伤口一直都不太疼。知觉慢慢恢复了之后,我才摸到自个胸前,有一条十来公分长的刀口。我问了齐方几次,我哥在哪,我想见他。每次齐方都说他在睡觉,你们俩把时间都给错开了,他醒了你没醒,你醒了他又睡着了。你等着哪一天,你们俩都醒着的时候就能见着了。我奇怪地说我哥他怎么了,为什么听你说的,他好像一直都在睡似得。齐方欲言又止,每一回聊到这,他都命令我不许再多嘴了,别一不小心给死过去,那他这么多天的辛苦,不都白费了。齐方除了给我换药也不在我屋里多待,相比之下,齐心来的还勤快一些。她每次来都是给我送吃的来,我嘴里发苦,只知道喝进去的是汤。但具体是什么料,我就不知道了。我没法准确地计算日子,粗略数来,见到我哥应该已经是十几天之后的事了。
那天我醒的时候我哥正好就靠在床头上,低头看见我醒了,便慢慢地把身子坐起来。他问我感觉怎么样,我说其他都还行,就屁股一直疼得不行。我哥听完,说可能是躺着不动时间太长,身上长褥疮了。他好像也没什么话要对我说的,沉默了一会儿,问我要不要喝水?他说他进来的时候倒了一杯水凉着,现在应该可以喝了。水杯搁在桌子上,我哥起身去拿,完了用管子喂我喝。我含着管子打量着我哥,这屋里光线不好,看他的模样也就是更瘦了一点,其他倒是瞧不出什么异常。喝完了水我问他,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来看看我,是不是把我弄成这样,你心里面过意不去不敢来见我?我哥嗯了一声,眼皮子动了一下,答说他一直都在。只不过是他和齐方分好了工,白天都齐方在这儿,晚上才我哥过来看我过夜。而我一般晚上都在昏睡,所以才一直没见着他面。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说的那么一回事,刚想要问那鬼种的事,就听门被人一把推开,齐心端着碗汤进来,嘴里嚷嚷说林柒林柒,该吃饭了!她一看我哥也在,马上就说:“巧了,我正好有事找你!我昨天出去买东西的时候替你接了一个电话,是个叫王大磊的人打来的。他说让你尽快给他回个电话,说是有要紧的事要跟你说!”我一听见王大磊的名字,立刻就感觉心里头一热。那家伙竟然真的没有死,他给我哥打电话,会是因为什么事?我哥的反应也挺激动的,脸色看着都比刚才亮堂了一些。他抬腿就想出去回电话,突然想起来我还在这儿,又退回来站在床头看着我。齐心看他那样,挥挥手说你赶紧去吧,今天晚上我替你在这看着。对了,你手机没电了,在我桌上放着呢,回电话之前,你得先找个地方充电。还有我把自行车骑回来了,你要是想来回地快一点,可以骑我的车去。我哥点了点头,最后又看了我一眼,便动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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