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舍己救人

人狠辣，瞬间作出决断，身形一偏，拼着左臂挨了一剑，右手一挥，一道刀气迸发直击段小玉而去。

    这一刀虽然远远不如刚才那一刀，但此时的段小玉身受重伤不能动弹，哪里还能挡得下来，而沈家众人也没有谁能赶得及援救了。

    便在此时，一道蓝色人影从旁飞至挡于段小玉身前，双手握剑沉声低吼迎着刀气斩下，正是青石。

    砰的一声闷响，青石双手虎口俱裂，胸口如遭锤击，一口鲜血喷出，身形向后飞出撞向船舷。

    那船舷高只及腰，青石撞上之后，腿部为船舷所阻，上身不受控制后仰，一个倒栽葱翻出船身消失不见了。

    沈家众人惊呼大叫，持剑老者狂吼如雷，却也是无法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青石掉下船去。

    青石掉出飞船向下坠落，虽受伤甚重，头脑却还清醒，他努力想要调整身形却真气阻滞有些力不从心，想要保持冷静却哪里能够压得下内心的狂跳。

    难道我就这样死了？不，绝不！一股强烈的求生意志生出，青石猛吸一口气，体内大煌功运转瞬间真气流转顺畅了一些。

    青石身形一振，背部朝下呈自由落体的姿势变为面朝下身体平展四肢张开，一片薄薄的云层扑面而来，跟着瞬间穿云而出。

    云层稀薄，明亮的月光照耀下，青石看得清楚，身下是一片连绵起伏望不到边际的群山，林木森茂，诡秘阴沉。

    青石头脑飞速转动紧张的思考着，短短几息之间就做出了三项自救措施。

    他先是深呼吸一口，体内风属性真气疯狂运转达于极致，果然青石的身体一下子变得轻盈起来，空气的阻力似乎增大了，下落速度似乎变慢了一些。

    接着，青石心念一动，一件长袍凭空出现，这是炼丹师公会发的制服，质料甚是柔韧。

    青石控制好长袍从储物玉佩中拿出时的形态，双手一伸，左手将长袍的两只衣袖袖口握在一起，右手却是将长袍的下摆束在一起紧紧抓住，这样长袍就大致成了一个能兜风的小降落伞。

    青石的下坠速度明显减慢，当然以这样的下坠速度仍然不免摔死，这时青石开始了第三项措施，展开武技流云步，控制身体向左前方滑翔而去。

    他刚才就已经发现左前方黑沉沉的森林中有一片闪着波光的水面，他知道或者说他希望，在这样的速度下，如果以正确的姿势掉入水中，或许会有一丝生存的机会。

    几息之后青石就已经接近那片水面上空了，那是森林中一个近乎正圆形的湖泊，湖面直径约有三百多丈，湖面有风微微泛起波纹，在月光下反射着粼粼波光。

    青石发现湖面上有几个黑点儿在移动，几息之后，飞坠得更近了的青石看得明白，那移动的黑点儿根本不是漂浮在湖面，而是盘旋在空中，没错，那是几只二级灵禽白颈夜鹰，正在湖面上百丈高空中盘旋。

    青石不假思索，朝着最近的一只白颈夜鹰飞坠，看看离得近了，双手放了长袍张开双臂飞扑而去，嘭的一声闷响，端端砸在鹰背之上。

    这只倒霉的白颈夜鹰祸从天降，作为一只飞行灵禽，它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会被人从天而降袭击，此刻被青石砸中，夜鹰顿时骨折筋断、内脏破碎，眼见是不活了。

    青石也绝不好受，尽管有所准备，但强烈的撞击还是震断了几根肋骨，内腑脏器也被再次震伤，口中鲜血狂喷。

    那鹰几已昏迷，完全靠着下意识努力伸展双翼维持平衡，青石此时意识也迷糊了，本能抓住鹰翅边缘，避免掉下鹰背。

    白颈夜鹰体型庞大，双翅展开足足两丈有余，因此一人一鹰坠落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摇摇摆摆翻滚着斜斜坠向湖面。

    再过几息，那夜鹰终于再也无法支撑，庞大身躯拖着青石一起直直砸向湖面。扑通一声巨响，青石只感到一下猛烈的撞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天空中漂浮着片片稀疏的白云，明亮而清幽的月光穿过云层洒在绵延的云莽山脉群峰之巅，洒在黑风岭上高大的黑松林间，也洒在岭下圆如满月的镜月湖上。

    一人一鹰坠落湖面激起的波澜渐渐平息化作涟漪轻轻扩散开去，天空中几只巨大的白颈夜鹰久久盘旋不愿离去、偶尔一声哀伤的鹰唳回响在空寂的山林中。

    夜深了，林间的风也停了，湖面渐渐归于平静，终于再无一丝涟漪，仿佛一面巨大的明镜镶嵌于森林中，明镜内皓月穿梭，流云飞动。

    一切都那么静谧，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