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王贵花,“婶子,军校是大学。”
别的王贵花没有听明白,但大学两个字王贵花听明白了,王贵花顿时露出了笑容,“好孩子,咱的考大学,你要是考上大学了,那你可就是咱们屯子里第一个大学生了。”
而陈福、张连海却没有王贵花那么乐观,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张连海再次看向张梅,“梅子,你想考军校?你有多大把握?”
张连海的话让张梅苦笑了一下,“五成。”
张梅的答案让张连海心底一惊,别人不知道张连海可是知道的,张梅的成绩在他们班可是前五名的,这个成绩考军校只有五成?想到这里张连海有些为难的沉默下来。
不是张梅妄自菲薄,而是这个五成还是张梅仔细考虑过的,张梅知道从地方考取军校分数不会比考取名牌大学差多少,甚至自己想考的军校要比名牌大学分数还要高,张梅尽全力去学习,但县里的教学水平在这里摆着,不是张梅自己努力就够了,很多时候,张梅必须托顾红霞从市里给自己买卷子买试题回来做,张梅曾经了解过,在他们学校,至今还没有一个考取过国内顶尖大学的学生,基本上都是省内自销了。
张梅想回部队除了喜欢还有的就是遗憾,上辈子,张梅是带着满身的污点离开军营的,那个污点至死都没有消除,在部队待了那么多年,张梅清楚的知道,从部队考取军校和从地方考取军校所差的分数,从部队走,张梅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考取理想院校,但从地方走,张梅心底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
张梅不是什么都不懂得傻瓜,甚至可以说,张梅想现在进部队很大一部分就是为了占这个便宜,想到这里的张梅抬起头看向自己熟悉的张霖,“张叔叔,我跟你们走。”
张梅的话顿时让王贵花情绪激动起来,一把甩开张梅的手,腾的一下站起身,“梅子。”
一声大喊后王贵花剩下的话哽在了嗓子眼,张梅满眼的坚持与祈求让王贵花感觉胸口堵的难受,大手一甩,王贵花掉身大步往外走,张梅一下子站起身,“婶子。”
王贵花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继续快步离开了张梅家,第一次被王贵花这样对待的张梅眼圈红了,张梅带着眼泪看向陈福,“三叔。”
陈福扯动嘴角勉强笑了一下,“没事,让你婶子自己想想,梅子,决定了?”
张梅抬起胳膊擦了擦眼泪,使劲点点头,陈福眼神一黯,“好孩子,决定了就去做吧,叔没念过几天书,也说不出啥大道理,叔也不知道你的选择对还是不对,但梅子啊,你要记住无论到啥时候,这里,咱正兰都是你的家。”
张梅哽咽的点点头,“叔、我记住了,梅子永远不会忘记这里是我的家。”
擦干的眼泪再次流出眼眶,对陈福、王贵花张梅有着浓浓的感激,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对善良的夫妻给了她一个家的温暖,替代了父母的角色关心她爱护她,全心全意的呵护着她幼小甚至充满了自卑的心。
1996年12月28日,一身绿军装的张梅背着背包拿着行李带着自己全部的积蓄离开了生她养她的家乡,踏上了开往地炮旅所在地D市的火车,也是从这天开始,张梅走上了一条与前世完全不同的路,一条充满鲜血的传奇之路,但此时的满心欢喜又带着淡淡忧伤的张梅并不知道。
坐了一天一夜的的火车,第二天上午九点火车停靠在了D市,按照正常手续走进军营的张梅背好背包提着行李跟在此次征兵的负责人身后走下火车,刚刚走下火车,张梅就看到了抻着脖子四处寻找的杨勇、单庆国,张梅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单叔叔明明已经看到自己了,却什么都没有说,任由杨勇跳脚似的四处看着。
看了一眼带队的负责人,张梅想了想,又看了一眼穿着军装的杨勇、单庆国,张梅有些犹豫,此次跟张梅一个火车皮来的还有另外三名女兵,从上车的互相介绍另外三人知道张梅家是农村的后,在没跟张梅说过一句话,而早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的张梅也没有上杆子去巴结,而是看书看窗外的风景,一个人自得其乐的玩着,休息着。
早就没有了虚荣心的张梅不想让剩下的几个战友以为自己有关系进而突然变的热情,这样得到的友情不是张梅所需要的,想到这里的张梅,隐晦的冲着看着自己笑的单庆国摆摆手,单庆国挑动了一下眉梢,看了一眼明显泾渭分明的两队人,瞬间明白了张梅的意思,眼中暗了一下的单庆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转身拽着总算看见张梅兴奋的想大叫的杨勇快步离开了站台。
看到两个人慢慢消失的背影,张梅露出一丝的笑意,收回目光径自等待着的张梅没有看到或许是压根没有在乎战友撇动的嘴角,跟着负责人离开站台,登上来接的面包车,张梅直接坐在最后一排,闭眼休息,张梅知道从D市火车站到地炮旅还需要三个小时的车程,与其面对几个自己不喜欢也不喜欢自己的人还不如闭眼好好休息一会,休息中的张梅没有看到面包车后面跟上甚至很快超过的重型吉普车,一晚上没有休息好的张梅没一会就睡了过去,睡着的张梅没有听到前排隐晦的议论声笑声也没有看到那看到她睡着后毫不掩饰的歧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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