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好久,也没有找到那条当年钻进去的石缝。他就戏弄我说,压根儿就没有棺材山遇险那回事儿,纯属杜撰,以骗得同情,主要是怕回家挨老爸的屁股板子。我懒得去辩解,只是感觉那片松林和榛丛有些异样。
到了韩爷家,恭敬地呈上姥爷带来的礼物,就迫不及待地问韩汝志的情况。
笑面佛一样白胖白胖的韩爷,呵呵道:“小志,去南方已经快三年了。是我把他放出去的,出去见见世面、好好历练历练,坐井观天是迟早要落伍的。”
“就是,就是”,长虫话不落地接口道,“我举双手赞成,韩爷的英明决策多开明啊。不过……”他挠着头,故弄玄虚地拉着长音儿。
“有屁就放,不过什么?”笑面佛的韩爷,嘴下可不留情面,脸上依然还是花儿一样的笑模样。
“嘿嘿,我是说这历练没错,就怕我那兄弟练错了道儿,念歪了经。这没人看着,没人管的,真要是给你带几个重孙子回来,你老可就四世同堂了,可喜可贺啊!”说完,就来了个长揖到地。
“呵呵,就知道你没有好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起来吧。”单手一托,硬生生就把一百七八十斤的长虫扶了起来。
我趁机就问,那个石缝怎么不见了。后来,棺材山又进去过没有。
“把你送回你姥爷那儿,度过危险期后,我就马上回来了。按照你昏迷中的只言片语,找到了那个石缝。但是,由于山腹中的大火,窜出的烟气也越来越多,惊动了上面,派了不少人下来调查。
而且,为防止山下火药库爆炸,也进行了紧急转移。人多眼杂,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我就在那石缝周边布了个八卦迷魂阵,免得再出什么乱子。
后来,也没调查出个子午卯酉,就胡乱下了个结论是山体自燃,这在矿区是经常的事儿,大家也都没有提出异议和深究,也就不了了之了。
风头一过,我就和小常、顾老二另开了口子进去。但是,怎么也打不开那扇门。采取开凿的办法,打进去三四米也是没有打通,应该是多重机构。
小半年后,山顶就像采空区一样,突然坍塌了。我估计是当时火势太猛,石头烧疏松了,承受不了重量掉了下来。”韩爷不急不缓地说。
“那不正好从顶上下去吗?”我道。
他沉思了一下,“当人们赶到山上时,山腹已经变成了一个大水池,水淹没了一切。”犹豫一下,“奇怪的是,那水线始终保持在一个地方,不管是干旱多雨,还是春夏秋冬,怎么也找不到出水口。另外,冬天也从未结过冰,里面也从没看到过鱼虾等生物。更详细的,你问问这个小祖宗吧。”就指了指长虫。
一脸无耻相的长虫,冲着我嘿嘿干笑了好几声,“在你遇难两周年的纪念日,为了沉痛哀悼和缅怀你这位英勇无畏的勇士,我心目中的大英雄,我就去棺材山顶祭拜你。”
“滚犊子,你才遇难呢。你他娘的不好好上班,去咒我死啊。”我打断了他。
“我好歹也当过火头军军长,大小也是个干部,这身份不给你丢脸掉价。”无耻仍在继续,“这个…这个…,这个事情是这样的”,他边说边搓着手,“我不是童工,未成年人嘛。革命同志都很爱护我这祖国的花骨朵,时不时地就给我放大假,目的是让我茁壮成长,以后接好革命的班,继续建设四个现代化,实现富国强民的梦想。”
“切!”我竖起中指鄙视他。
韩爷也眯缝着眼睛,笑呵呵地道:“没正行,别绕圈子了,说正题儿。”
“是,说正题,说正题。其实,是我在队上弄坏了设备,耽误了工期,队上要处理我,我就逃回来躲灾。闲着没事儿,就想玩儿点新鲜的。韩汝志没找到,我就只好自己去了。
当我顺着绳子,准备进到那个窗户一样的洞口时,里面扑啦啦飞出好多的野鸽子。吓得我手一松,就掉了下去。那水那个凉啊,刀子一样往身体里钻。还有,那水黑绿黑绿的都能吓死个人。好在我带的绳子够长,就拼着命往上爬。爬到小一半,就没劲儿了。我只好把绳子系在腰间,悬挂在半空中。他妈的,下去到快,没用上半分钟,上来足足小半天儿。我们家也不是谁,哪辈子做了缺德的事儿了,怎么就报应在我这儿了?!”
抱怨完,他用眼睛瞄着我,舔着脸道:“看来啊,有些事儿还真不能一个人干,多个人手多份力量嘛,啥时候都得有个伴儿啊!”
我一听,就明白这小子是吃定我了。这是拐弯抹角是非要跟着我去九百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