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日生残夜,天穹带素颜。
这不是比喻。
众所周知地,太阳发出了光,光到达地球,大气层反射着、折射着、散射着这一切的光,于是就有了蓝天白云,苍穹青冥。
然而此刻,仿佛大气层的这部分功能消失了似的,清晨堕入了夜景之中。在这广阔海洋之上,那巨大的太阳孤立夜空,从中铺开了无穷无尽的夜色,银汉灿烂,繁星若尘。巨大的金轮乘着宇宙深邃黑暗与远神之门交相辉映,壮丽无比。
天地海洋被这黑暗统一,失去分别,人攀海天上,鱼游云日间。水依旧执行着它的能力。
D被这异象震惊了,心中生出一种不详的感觉。他抬脚正欲前行,虽与远神之门不过几步之差,但有一种力量在阻止他。世界仿佛粘稠起来,自我封闭,收敛于定值,让他的肉体无法推开前方的空气,无法前进一步。D本能地想后退,但他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动弹不得了。
然后他失重了。不仅仅是引力,连电磁力也仿佛消失不见了,但与六兽切分库仑力对称性的情形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他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无法感受了。
他与外界的“交换”停止了。
“嗯?”
D能察觉到这力量的本质,【态位占离】,一个粒子可以用很多参量表示,其中比较重要的有一系列量子数,按目前的理论,在同一个严格规范系统里,不能存在全部量子数均相同的两个费米子。原子核边的电子不能全部挤在同一层同一轨道,在宏观世界也有一些应用对应物——譬如说,白矮星与中子星。是的,现在这一切的空气阻碍他的,正是足以与那种压力对抗的效应。他身旁一切将可能的状态全部演尽,于是就把他像电子一样囚禁在这里了,就仿佛这个世界在对抗他一样。
不仅仅是如此。还有【真全或无】。强行破坏了力作用的媒介子的效用,全部堕入无作用的一端,并打落至真空态。
这些都是法术力的力量,而且是曾被G断言不可能有效实现的巨大现象。
不死在他的体内疯狂涌动,如海浪滔天,如临大敌,更让D感受到一种活着的实感。不死维持着他永恒的存在。他的身体焕发着一种金黄色的识感,这也并非真实,只是五种官能之外的另一种识。
尘世拒绝了他的感知,于是他张开了另外的眼睛窥视真实,那是在再次的生中埋下的种子在树的幻境中积淀而出的慧眼,虽然不能超诸物理规律。
他看到了,看到了太阳之前有个微弱不可见闻的影子。
那影子张开了翅膀,如同照亮世界的火天阿耆尼那般神圣。光辉平展,沉浮日月。
世界的境界一层层展开,无穷无尽,然后也层层破灭。
“不能看!不能看!不能看!”巨大的恐怖从深渊中爬了出来,戴上了至高的皇冠。宇宙妆点祂的永恒,太阳讴歌祂的神圣。星河黯然失色。有海,有巨大的海在天上,他看到了,那是达海(Takhai)。
从祂的身上流出,沿着地球的轨道流动,操弄着黎明与黄昏、黑暗与光明的境界,收集着星星的光辉,吞噬着真空的能量。那水折射出的绚烂的光芒恰似日升时明丽的朝霞,带着大自然最绮美的色彩,交织出天河的新画卷。两条银汉交错动荡,唯有祂站在其中平静自如,双翅平展如不动不摇的地平线,空任斗转星移。
然后D突然发现了一个简单的事实。日地直线距离即使是光也要行走足足8分钟,更不必说大海流动所贯穿的长度了。
“那么我是如何即时看到的呢?不,不,也许是有延迟的……但即便不是如此,那海又是如何在这些时间内贯穿天空的呢?”
这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法术力淹没了这里。
一秒,一瞬,一须臾,一刹那,一开一闭,一个影子仿佛就已经遍布了轮回。
祂来到了D的面前。两个魔法都已经接触。但D来不及动,落到水面上,如履平地,也不需要他力量的维持就能站立——水的物性被改变了。
光辉造就的羽翼飘落了,如梨花胜雪,并非虚幻。每一根羽毛都在真假之间,从纯净的白色逐渐化为水蓝,遍布十方,普照六合,然后层层化生无数微尘世界,作大螺旋状,转动不休。
水在躁动,海平面在上升,完全覆盖了远神之门。天河深邃,波涛起伏,明暗不断
“不让我走么。”
D的脸色沉了下来,嗔恨心生。
但念头刚起。强力鞭笞,击飞了D。
巨大的力道直接腰斩,撕裂了他的身躯,鲜血还未喷出,便化为无数金色光辉,如梦似幻。又是蓝色侵染了整个时空背景,微一抖动,巨大震颤,直接活活震碎了他。
金华弥漫,点点融洽作雾状,变化万千。天河达海水落,那东西光的翅翼微一卷曲,抓住了达海之水,狠狠往下一摔。空气呼啸,九霄云变,海洋汹涌,达海之水中无数光轮绽放,俱悉运作不止,如时光迁流,日月沉浮。
下压撞击,把无数金色似生命状的雾气拍到物性变化的大海上,砰然爆开,水花四溅,卷起无数怒涛竞向天去。每滴水珠,都能断钢穿玉,四处飞散,或归大洋,与涛共舞,或撞达海,反弹他方。
祂还似不够,猛力一挥,沿着海面,压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