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 颠倒梦想

nbsp; 肌肉的融合会痛。

    骨头的重组会痛。

    筋脉的接续会痛。

    毛发的脱落会痛。

    神经细胞的反常分裂会痛。

    自我向着不可视的怪物之渊倾曳会痛。

    “我竟然亲手向最后的一个……最后的D大人举起了刀锋么。”

    不能笑会痛。

    眼睛不能眨动也会痛。

    手不能像平常那样摇晃也会痛。

    不能按习惯来安排身体的动作会痛。

    不能因为自我的心念所致而去言语会痛。

    大脑凭借力量来维持基本思考的程度还是会痛。

    ……

    在这个自性封闭的空间中，突然他感到什么门被打开了，又有什么东西流射进来。自我的先验直观时空观在这封闭地区的满溢被外界冲破、扭曲、侵蚀，最后融为一片了。

    即使终归只是幻觉，但幻觉的形式也终归在变换。

    有光洒落在他身上，但是不和煦，也不温暖，刺激着他的感光器官。

    光辉下是一个女人。她俯视着他，带着三分轻藐，七分冷漠，恰似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灵。她的身后还有数个人在存在着，虽然收敛了自我全部的力量，但收敛不了存在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的信号。

    “缪斯……几年不见，你竟然……”

    无法发声，但可以利用魔神的力量。

    他能感受到那股异质的扭动的生机。魔神的污染抵达这个层次后，他对于这类东西非常敏感了。

    “做到如此程度么？”

    “……”她似乎不屑于回答，又像是根本就是懒得去回答。

    “你想干什么？”

    “今日之来，只是为了你，为了我的愿望所需要的几块基石。”

    仅仅只是说话，便如同对人施加了无数的心理暗示，无关乎性、魅惑又或者其他的什么，只是单纯的令气氛倾向于自我的能力。越过了必要的体验和实践，直接给予那种完成了什么或者欣赏了什么美丽而产生的精神愉悦。这也并非刻意的结果，而是借由那相仿的异质力量成就的永动奇迹。毕竟纯粹人类的声音是无法抵达这个层次的。

    只是她话声未落。覆盖在李昇轻表皮的泡沫里，就飞出数只蜥蜴和鳄鱼，无视重力，张开了血盆大口，狠狠咬向缪斯。口水还粘连着牙齿。在深黑中焕发出血腥的色彩。只是突然数个童子从背后窜出。两人以手脚相撑，竟抵住了四五只鳄鱼大口的闭合。又两人手指点拈、头发甩绑、手背击打、膝盖顺踢，短暂之间，竟是所有蜥蜴未能进得一步。

    然后身上散发出些许荧光，鳄以从张开的嘴部为界直接被撕成两半。蜥蜴在踢击中粉身碎骨。

    “这是……如果当初外界机关访华时……没看错的话，这是‘清净深远’！这几年，你究竟在干什么？！等等，外面在发生什么！？……这，这，……短短八年，人类竟然做到如此程度吗？”

    最后他竟然是喊了出来。

    外界巨大的气流涌动，那种感觉，那种异象，只有当初的再分配与天仙升华可堪一比。那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在这个“会产生即时浮出”的世间出现。

    “不可能的，魔神怎么可能续存那么久，”他惊骇万分，心海波涛汹涌，“难道是天上的魔神因为什么失格而坠落到了地上么？这种事怎么可能。”

    信息流射加剧，但是李昇轻却越发揪心紧张难耐。

    通过他人辐射出的境界以及直观，他能感知到外界的大部分情形——虽然是以人类无法理解的形式。

    占据了他所有感知视野是无边无际的深蓝。而他专注于寻找D的身影。然后他看到了那被包裹在深蓝中挣扎的小人。

    一时之间，李昇轻不顾伤势，奋力挣扎——他要去帮助D。至于眼前之人虽则强大，但对于联通了魔神的他而言不过只是如此，土鸡瓦狗，不值一提。但体内亮灰色刀刃尚无法退除，并不断刺激他的伤势，更引发微弱异象破坏他的机体功能和抑制魔神流来的出力。

    以致于现在的他根本动弹不得！

    清净深远中有人望着他，露出不解的眼神。

    “为何如此挣扎呢？又为何如此努力前进呢？”

    清流这样寻思。

    他不能理解这样的情愫，涌动的强烈的思感。

    “这没有意义呀，更何况也死不了。”

    缪斯察觉到了四人不正常的想法，却也不太在意，心中冷笑一声也就过去了。她冷眼相对那怪物，轻言细语，却如雷音一般不可忽视：

    “拥有这种程度的力量还会落到如此地步，也真是够愚昧的了。”

    这是与欧米伽短暂相处的时日中，仅对于缪斯的印象而言，李昇轻从未见闻到过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