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幕 再次分配

    无数的七彩泡泡漂浮在空中。它们的色彩不知道从何处而来。它们容纳着，它们饱满着。在兽死的时候，它们吸收掉所有兽的魔量。在兽复活到原本完美之姿态，再次吸收。周而复始，无限循环。然而累积的量愈多愈大，终于将要质变。

    组成怀特高塔的材料中比较重要的就是法术力同位素硅－四十二。它的主要构成是将硅－四十二中的中子附着上特殊的白色法术力子群制造的。拉玛苏号上搭载了相关设备可以干涉这种特殊同位素，通过它释放影响和支持。成千上百名上级魔法师释放着，呼唤着，支持着。

    正三面体的超几何结构在时空中如同漩涡一般旋转着，但一点都不混乱。那是菊石的螺旋增幅，象形魔法的一种。

    利维亚桑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几位圣徒四散在利维亚桑的四旁，聚集数人的力量释放雪拉巴的守护。欧米伽不断拉升这里的境界，防止兽的流射。一旦其力量通过境界差流射过来，他们都会被卷入兽的异象潮汐中，难以脱身。在这同时，他也在继续远方传递并指挥新天新地的圣咏。

    相比之下，新天新地的圣咏更加重要些。

    兽已经难以咆哮了。多次的死亡以及被D的不死性带动出的重生磨碎着它的意识。

    “你也应该知道第二次来访吧。”林泉致利用以太视力“看”着这样的场景，情不自禁地这样说着。

    疯狂又剧烈的魔量风暴在这尘世中狂卷着。被包裹在正三面体中的大海波涛汹涌，其中早已丧失了生机。由于库仑力对称性破碎，这部分的海其实已经不是海了，只是被正三面体束缚在一个空间内的无数中子质子和电子而已。远方的“兽”体内埋葬的某个东西死着，活着。于是“兽”也死着，活着。当外界都市破灭时，看到D的那个性质后，林泉致就明白了，能够阻挡这个计划的最后一块石头也被移除了。或而言之，能够不让她执行这个计划最后的一个理由也消失了。

    “啊！我知道。”欧米伽回答。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蓝色的眼瞳中反照出这个世界模糊不清的样子。在这里，恐怕在利维亚桑上还能够接通正三角体的外部，获取正常的空气与阳光。透过雪拉巴结界进入的些许光全都是混乱的、不明的。

    强烈的魔量涌动着，然后放出。无数的法术力一级级的散逸开来，互相抵消，自相影响，最终破灭。世界的背景以及背景上的东西迎来了绝对平等的灭亡。这种波动的强烈足以令凡人的肉眼看见，然而由于库仑力、光都线被辗压后，生物的眼睛又无能为力了。

    无数的魔量浸出正三角体，由于太过巨大扭曲的缘故，其特异自旋性被极大地展露了，终于实现从零突破到有，甚而产生了质量。

    行星魔系疯狂紊乱，仿佛在这里形成了第三个魔极似的。甚至比这夸张。至少魔极处，能力者们还是有办法轻易生存的。

    “所以你也理解，不是吗？”林泉致说着。

    “是啊，所以我才赞同了你们的计划。当初弗雷格举办的那场盛宴，我也参加过。所以我理解……”

    所以我痛苦。这是欧米伽没有说出的话。

    林泉致吃了一惊：“这个还真的没想到。弗雷格也与你接触过，给过你那个邀请函啊。”

    “嗯。我还记得呢。条件1：只有能力者才能得救，普通人都不能得救。条件2：如果能力者人数仅有现在的数量皆不能得救，至少10亿以上，原则上越多越好。条件3：繁殖、克隆等手段均不可取。他当初问出这个问题，其实从条件和现实经验中还可以推出数个附带条件。比如说繁殖不可取中可以看出时间短缺问题。克隆中看出目前人类科技不能成功增加数量等等。这些细节本身蕴含在题目中，使题目本身的限制性更大了。”

    “这其实是个错误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没有答案，就没有未来，就没有一切解决方法。或许最后弗雷格自杀也是因为这个吧。”

    “不，我倒这么不觉得呢。”欧米伽突然一笑，看向了远方的拉玛苏号，“弗雷格的自杀这个问题么……”

    “是么……”林泉致顺着他的眼光望着、看着，也明白了。她心中升起了一种惊讶，对于欧米伽的惊讶，“你知道得比我想象的还多很所呢。愿合作愉快！”

    “如果我还有以后的话。”

    欧米伽只是这样回复，有种奇异的苍凉感。

    “……”

    C在他们的身旁若有所思，脸上什么表情都没变化，甚至每个身体细节都和往常一样。

    丹尼尔和圣徒们在支撑这里，根本无暇。

    而K和Q则根本不在意这些。

    “不过还是绕回原来的话题吧。那些条件从一开始就没准备任何旧有的路。能够完成它的方案我想了很久。最后的突破口只有……”

    “让普通人成为能力者！”

    “嗯。这是题目**裸地给你的。它封杀了一切多余条件，从而把提供的条件的‘等’复杂化了，再加上一些现实经验和实行几乎可以确定。只能走把普通人变为能力者这条路。但这最简单的思路其实最难的。”

    “所以你就有这个。而这个又是你真正解决思路的一个前奏？”

    “是呵。基本方案的确是个问题问题，我考察了全世界大部分特化地点、三千六百二十八种已有魔法体系、来访前的神秘学、哲学、甚至邪教的说法等。然而以我微薄的头脑所能想到的突破口……一个都没有……有的只是最为真实俨然的无望。然而直到兽数侵袭发生的这一天，我终于找到了……”

    林泉致的眼中竟然泛现了一种晶莹的东西。那会是泪水吗？如果是泪水，那会是为何而流的泪？

    “就是现在这副模样吧。”

    模糊、晃动、不明，混乱的光射入人眼中闪现各种非事实的奇异形态。欧米伽通过境界差观察着。

    “是啊。为了这一天，我做了无数的准备。直到最后，我仍然还有一丝牵挂，对于牺牲的牵挂，对于过去的牵挂，对于己身为人的牵挂，对于未来的牵挂。然而在我的背后只有万丈深渊，在我的前面是我的万丈深渊。直到有个人用他的心灵作刀逼我下了最后的决议。”

    “……”

    “现在终于到了这个时刻了，对于作为人的我告别的时刻。”她把眼镜扔到了利维亚桑上，碎了。

    “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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