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幕 彼方言灭

;与沉默相随着走到此处的林泉致突然向正在迷惑中的格温德琳发问了，“你愿意离弃【外界机关】吗？”

    “呃！？”

    她大惊失色。格温德琳甚至怀疑她听错了。然而……

    “你愿意离弃【外界机关】吗？？”林泉致加强了语气，一字一顿的说道。

    她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不知应该如何回应。

    林泉致靠在窗边，远远地望着端坐于天空上方的D。在紫色朦胧的视感下的D显得极为渺茫。她平静而浅淡微笑着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感，平静得令人感到恐惧与畏惧，似乎没有认为自己的话有任何出格之处。

    或许也的确没有任何出格之处……

    格温德琳还是在考虑着，在挣扎着。在这几天遇到的挣扎似乎比她过去所有的岁月还要多，而且都是真正的不得不选，如履薄冰的挣扎。

    每一项都是如此的危险，每一项都是如此的具有诱惑而又具有令人窒息的黑暗与危险感。

    外面的形势也是如此不明。

    她甚至隐隐间生出一种后悔——为何加入外界机关？

    她白净的脸上泌出一层细细的汗水。

    时间还在流失着。

    世界还在前进着。

    选择否？

    林泉致的可怕，是格温德琳所深深明白的，那是历经了八年的证明。而且她手上掌握的证据同样也无不指向黑暗的远方。Jesus备用主体，已经将【外界都市】中主体的一些重要物件转移。现在的Jesus只是远程操控【外界都市】的相关而已。她也早已经看到了EI公司的异变。

    证据还不止这些……

    远远不止……

    选择是？

    只要是个明眼人，谁看不出现在【外界机关】形势一片大好，【魔方阵列】堪称震古烁今。这种等级的魔法，直接灭却人类文明也不是不可能吧，而且从各方面来看，D的绝招恐怕还没有出来吧。以格温德琳的见识来说，除非是中美俄之类放出法术力化核子武器，不然实在想不到任何可能会败的理由。

    但是林泉致就在身边，谁知道……

    更何况总有那么一点恐怖的预感……

    是还是否？

    愿意还是不愿意？

    此刻的格温德琳就如同莎士比亚所描绘哈姆雷特一般思考着，思考很多，很多且复杂，更……绝望！

    她不知道选了任何一项，会怎么样……

    尤其是林泉致在她面前等待着答案的情况下……

    明明夏季未到，格温德琳却是已经被惊出无数冷汗，原本的华贵气质早已荡然无存。自己画的淡妆也都被完全破坏了，她却是浑然不觉。

    时间还在流失着……

    世界还在前进着……

    在格温德琳的煎熬中。

    突然林泉致不再靠窗，转头离开了。

    看到这个动作，格温德琳一下子恐惧感上涌，心头一紧，赶忙叫道：“我愿意！”

    “哦，那么随我来吧。”林泉致言语之间却是冷漠，没有任何多余的关注。

    格温德琳仿佛一拳打到棉花上，心中的滋味说也说不出，更是隐隐间有种后悔。但是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走下去了。然而走到一半，她突然发现林泉致的转头，借着廊道的窗户望向远方，于是她也跟着转头了。

    所以她看到了……

    看到了那个东西……

    那旧时代宣告一切死亡的毁灭之神，将万物破坏殆尽，连原子都裂变坠灭的凶物。

    那是从远方的空中飞来的，击中了结界的的东西……

    一颗核弹……

    两颗核弹……

    好多好多……

    为什么她知道呢……

    因为那正在超速膨胀的金色光辉……

    眼睛开始灼痛了……

    格温德琳发现自己连转头都做不到了，连捂住眼睛也都做不到,她的身体在恐惧之下不再受她指挥。

    她只能怔怔地看着……

    看着绝望……

    那是武器带来的绝望，是这里的每一个心灵的凡人都将共有的绝望……

    然后结界被翻转了，于是光辉都被屏蔽了……

    但是每个人都能够想象外界那恐怖的景象。

    惊慌蔓延了……

    无数【外界都市】的人在此刻，恢复了行动力的一瞬间，竟都是下意识地趴倒，又或是惨叫与四处逃窜。

    林泉致的脚步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