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原界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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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慌忙逃出【远神之门】视界的同时……

    她看到了天使。

    如同水一般柔顺而纯净光辉又或是如光辉般灿烂神圣的味道，如光辉般圣宁高洁的声音，如光辉般以致于难以描述的触觉，甚至于如光辉的直觉上的感知……

    这一切从一切感官感浸入了安洁拉的存在。

    让人感受到无比的安心与宁静，就如同最初一切安好，父母尚在的时候，就算痛苦就算磨难也有人守护的日子，欢乐美好，如同进入了那眼泪与悲伤都逝去的地方。

    在圣经的神话中，我们也曾有过这光，那是在无罪的伊甸园之时我们所沐浴的神的荣光。

    没有悲伤没有痛苦，唯有幸福浸入心灵的每一寸土，圣洁空灵。

    这就是安洁拉所传递给林泉致最原始也是最强烈的感受。

    “真正的魔神么……还真是恐怖呢……”迅速浏览完后面一半无价值、一半已知的内容后，林泉致便起身了，神情之中却没有言语中所说的恐怖感，有的只是迷茫而已。

    不恐惧什么，只是不明白自己在追求什么。

    而安洁拉一边流出了泪水，一边在……亲吻林泉致的脚。就如同福音书中所记载的那个女子一样。眼泪湿了林泉致的脚，就用自己的头发擦干，又用嘴连连亲他的脚。

    “怎么回事，这种感觉。”又像是笑又像是哭，然而这泪水也是欢喜的泪水。

    这是比所谓的爱更加强烈的诅咒！

    “我并不希望只是一个玩偶而已，那样的话太浪费了。”林泉致微笑着却是冷漠地说着。

    明明是如此残酷的话语，但是安洁拉却不禁感到……

    无上的喜悦！

    她的心中所拥有的所仅剩的，所超越其一切涵盖其一切情感之上的唯有喜悦，唯有爱意。

    仅仅是一句话而已，仅仅是自己被谈论到了而已，她便感受到了一种荣耀，扭曲而真挚的荣耀感。

    在这扭曲之下，一切的喜悦与爱交织在一起之下，她终于明白了名为林泉致的女人其真正的……伟大天才之处。

    安洁拉已经无法对其进行任何的贬低。

    她能做的只是无条件的爱罢了

    就如同过去的哲人司各脱与斯宾诺莎所指出的一样，如果面对唯一且全能的神，我们除了无条件地爱之外，只能祈祷了吧，希望神是善神。除此之外，我们凭着对神教诲的高执行吗？还是凭着对神绝对无私的爱意吗？我们又能凭着什么去要求神爱我们呢？

    因为在这体系之下，神是唯一的道路与真理！

    除了这道路外别无道路，除了真理外别无真理！

    安洁拉此刻亦是如此，她只有名为林泉致的道理，只有名为林泉致的真理！

    除此以外，她已经一无所有。

    她终于遭遇了，在幼年的痛楚以后，遭遇了这比死亡更加不幸的绝望，比与天使一道更加快乐更加幸福的事情。

    而现在的安洁拉仅仅只能瘫倒在地上，因欣喜而笑，因感动而哭。

    虽然仍然保留着自我，但这又如何呢？

    她所能做的仅是无条件无理由的“爱”而已。

    即使是想要扭曲这么“爱”意，将其化为绝望的杀意也不可以。她仅能像在世人眼中普世价值观般的“爱”罢了。

    …………

    这便是林泉致所唯一独创的魔法。

    林泉致向着【外界图书馆】大门走去，欲离开，她并没有去在意安洁拉不舍留恋渴望的期盼。

    C看着这令人不寒而栗的一幕，终于主动开口问道：

    “这是什么？”

    “【原界支配】，我起的名字。”林泉致没有回头，一边走一边说道，“一种黑巫术而已，仅仅只是追求完美的效用。刚施法时反应大概稍微有些激烈吧，以后便会好很多。”

    “真是残酷呢……”C喃喃道。

    “对啊，很残酷。”林泉致突然停下脚步，望着可怖的星空。

    然后她以空灵而坚定有力的语气地说着，“但是啊，在这残酷的世界中，唯有残酷才能开辟出通往光辉道德神圣的新世界！就如同过去我们对抗反能力者运动时所做的那样……”

    C沉默不语。这真的是你的愿望吗？

    林泉致走出了大门，在无数终将冷去灭去的星星注视，她将向着更远的地方迈进着。

    【外界图书馆】内。

    仅仅是悲悯地望了安洁拉一眼，C就离去了。

    面对这些，他既没有能力更没有愿望做什么。

    安洁拉仍在幸福地哭泣着，仍在快乐地笑着，其扭曲令人难以直视。

    她不是幸运或说幸福的人，但她也绝不是悲惨的人。

    在走出不远后，C不知为何，又回头向后面图书馆看了一眼。

    这时他所看到的景象即使过了很久很久以后，在他的脑海中都没有灭去。

    他所看到的仅仅只是古典式的门，其中只有看不尽的黑暗，就如同张开了巨口的洪荒巨兽一般，将要吞吃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