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先生,当今的天子,登基有多久了?”
“不过几个月,不到半年。”
“那么先生认为,如今天子最忧心的事,应该是什么?”
“如今国内时局虽已暂时稳定,但北方金国不时骚扰,长久下去,战争在所难免。”
“那敢问我大齐现在是否有与金国一战的实力?”
“那自然没有。”
马周微微有些困惑,眼前这个公子口口声声说要帮自己出谋划策,怎么一个劲儿转着圈地说废话。
“那再问先生,若是天子想要一战,但是眼下又无法一战,那该当如何呢?”
朱啸风脸上的笑意愈发高深莫测了起来,看着面前陷入深思的马周,深藏功与名。
其实,马周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历来殿试都是由皇帝亲自出题,若非有心为之,绝不可能将题目提前泄露。
以马周之资,想要答上朱啸风的问题,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今日朱啸风见他颓废至此,实在怕影响他的士气,便好心出言指点一二。
“鄙人懂了!”
马周瞬间一扫阴霾,眼中再次恢复了以往的精气神。
“公子天资聪颖,鄙人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朱啸风连连摇头,哪里天资聪颖,只不过自己恰巧就是那个皇帝罢了。
马周走出困局,硬要拉着朱啸风、荆轲二人同去醉仙楼,吃着酒聊着天,喝他个酣畅淋漓。
荆轲本不愿掺和读书人的事儿,但朱啸风此次出行未曾带上霍去病,荆轲属实放心不下,便只好跟着同去。
朱啸风与马周二人酒过三巡,渐渐无话不谈,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二人倚在醉仙楼包厢的窗台上,望着对面的瘦西湖,尽情抒发着胸中点墨。
只见二人意气风发,肆意狂狷,酾酒临江,横槊赋诗!
“老弟,”酒酣耳热之际,二人竟以兄弟相称,“若不是你那日的一袋碎银,老哥我早就饿死在扬州街头了。”
“不可能!”
朱啸风哈哈大笑,指着背后的荆轲,“他比你能吃亿点,当初也没饿死在街上。”
荆轲靠在一旁闭目养神,仿佛世俗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根本不想再多看面前的两个醉汉一眼。
马周放声大笑:“待老哥我日后平步青云,定不会忘记老弟今日的提携之恩!”
“提携之恩,不敢当。”
朱啸风连连摆手。
“只是佩服,老哥出身寒门,也有如此凌云壮志!”
马周摇摇头,表情一瞬间变得极为苦涩。
“不瞒你说,老哥我自幼丧父丧母,在街上拾破烂长大的。”
“打小乡亲们就不喜欢我,说我放荡不羁,这辈子也就做个乞丐,没什么出头之日。”
“可是,我不服!”
说到此处,马周眼角已渗出点点泪花。
“于是我疯狂读书,就是为了出人头地,给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看看!”
“可后来,当我读更多的书,我才发现,我奋发图强并不是为了向别人证明,或者出一口气。”
“我大齐时局堪忧,我作为读书人,也想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我既然手无缚鸡之力,那就以笔代刀,向天子尽辅佐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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