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间的事情就是这样,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当他敲开卫生所的门,一眼就看见自己不想碰到的那个人。
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细高挑大个儿,戴着一副眼镜,穿着一身白大褂,显得文质彬彬,唯一叫人感到有点不舒服的是这个人的眼神,诺大的白眼仁中透出森然的冷漠。
“喔,我合计是谁呢,原来是咱们村的状元回来了,呵呵呵,你来我这儿有事吗?”小伙儿乔亦佳扶了扶眼镜,语气讥讽中带着阴寒。
虽然他口中在笑着,但左忠堂却看不到他丝毫的笑容。
皮笑肉不笑,妈的,还是那德行!
左忠堂心中鄙视,不过他不得不硬着脑瓜皮说道:“哦,今天还是你值班啊!我是来买雷夫诺尔溶液和无菌敷料的。昨天我老舅已经来过,不过买的东西很快就用光了,我想再买点儿。”
“老同学,不巧啊!卫生所就那么点库存,昨天都被你老舅买走了。呵呵呵,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啦!”
左忠堂看到乔亦佳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翻弄着白眼球,心知他在搪塞,不由的心中恨道:老同学?滚*老同学吧!当年若不是你做了假证,老子又怎会辍学半年多。
“‘议价’,既然咱们是老同学,那就请你多帮帮忙,你也知道,我老娘昨天被烫伤了,如果创面不经常换药,很可能就会感染,届时情况十分麻烦,呵呵呵,你再到库房看看,能不能???????”
乔亦佳和左忠堂原本是初中同学,所以他对乔亦佳的情况很熟悉。他故意把“亦佳”说成“议价”,实际上是讥讽乔亦佳花钱上的卫校。
不过,毕竟是有求于人,左忠堂不得已之下,只好耐着性子,软语相求,谁知话没说完,就已经被乔亦佳打断,只听他说道:“哎,我说左忠堂,你刚才这话是啥意思啊,就像我能骗你似的!这里是村卫生所,有多少东西我能不知道吗?没有就是没有,你就别在这里瞎磨叽了!”
左忠堂见他挡着门口,不让自己进去,便透过他旁边的空当,朝着里面看了看,眼见着无菌台上并排放着一溜“瓶装雷夫诺尔溶液”,不禁心头大怒,收回目光,冷冷的看着他,问道:“真的没有库存的雷夫诺尔了吗?”
“好好好,看在咱们是老同学的得分上,我再跟你说一遍,没有啦!”乔亦佳有恃无恐,眼里竟然透出一丝凶狠。
左忠堂一指无菌台,问道:“那是什么?”
“哦???????,那是我撒的尿行了吧!赶紧走,赶紧走,一会儿让我大伯看见了,还以为我和你怎么地了呢?”
左忠堂望着极不耐烦的乔亦佳,真想一拳把他的脑袋打个稀巴烂,不过,他知道这样根本做不得,只能想想而已。
在这个村子里,老乔家的势力极为惊人,不仅村支书是老乔家的人,而且村支书的亲弟弟还是辽沈县的县长,别说是左忠堂,就连镇政府书记到了这,都得把脑袋夹在裤裆里,唯恐一个不慎,丢了乌纱帽。
左忠堂心中明了,凭着自家和老乔家的仇恨,今日绝对买不到药了。
他最后淡淡的看了一眼乔亦佳,眼光之中全都是鄙视,转身就想离开。
忽然,这时候一大群人涌到了院子里,其中有人高喊:“卫生所开了没有,有人中毒了,赶紧的,再过一会儿人就没气儿啦!”
左忠堂让开了卫生所的门户,凝神一看,只见人群中四个小伙子抬着一扇门板,上面则躺着一个女人,侧着脸,一只胳膊耷拉多长,晃来晃去,显然没多少活气儿。
“丧门星,赶紧滚开,别堵着道碍手碍脚的!”
人群中带头的那个五十多岁的汉子,披着大棉袄,带着狗皮帽子,看到了左忠堂之后,特意过来把他扒拉开,目露凶光的说道。
其实左忠堂已经把道路让开了,此人过来碰他,纯属是没事找事的欺负人。
左忠堂气得脸色发青,一双拳头紧握,从其显露出的青筋可以看得出,左忠堂已经忍耐到了极致。
不过,他终究没有发作,朝着旁边走了过去,发出的那一声叹息瞬间淹没在吵杂的人声之中。
那个汉子欺负完人之后,似乎知道左忠堂不能发作,再也没有看他,而是指挥着其余人等,把门板上的病患抬到卫生所里面。
“大伯,我二嫂怎么了?身上一股大蒜味,还一个劲的哆嗦?”
透过人们的窃窃私语,左忠堂听到乔亦佳这样问那个汉子。
“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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