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姑姑沉吟了一下,率先问道:“主子的事情,奴婢也不好胡乱开口。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秦薇仰面躺着,沉默片刻:“今儿你们去灵堂祈福的时候,我无聊去寻母亲,结果却发现大伯父在逼母亲给父亲殉情。”
“什么?!”孙姑姑登时变色,气得直接站起身来:“还反了他了!个庶出的奴才子,要不是老爷去了,这族长之位轮得到他?敢对着夫人说这样的话,他是想要干什么?!”
秦薇冷笑:“他大略是觉着,逼死了母亲,剩下我与关儿便不足为惧了吧。”
垂杨气愤道:“这一家子俱都是一丘之貉!秦纵那个奴才子觊觎咱们家家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前老爷在时,他便三天两头来游说老爷拿钱出来入他的生意,待年末给老爷分红,这年头人人都知道士农工商,他一个当官的自己去做生意也就算了,横竖也没人挑他毛病,他又何苦来带累老爷呢!何况他那文房铺子又不赚钱!”
拂柳噘嘴道:“若单是秦老爷如此也就罢了,那筝小姐也是一般如此!她倒是惯会做好人,每每哄得小姐晕头转脑,最后稀里糊涂的就这也送了她,那也送了她!就说前儿那一只点翠凤钗,小姐平日里自己都不舍得带一回,她来不过说了一句想要,小姐就巴巴地翻出来送了她!”
孙姑姑叹气道:“小姐,平日里您拿着他们当长辈当亲戚,故而奴婢们也不好开口说道些什么,但如今您也看到了,这些人哪里是您以为的好人?他们的心都黑着呢!”
秦薇一面听着孙姑姑等人的话,一面便不自觉地想到她从前所做的蠢事,越想越觉得自己从前简直是瞎了眼!
秦筝自小便一直惦记着她手中的东西,凡她喜欢的东西,秦筝不是要夺到手中,就是一定要弄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如此。
都做得这么明显了,她居然还一直不曾发觉!她是脑子进了水不成?
秦薇咬了咬下唇,眼中透出几分恨意来,这样下去可不行,她怎能再走上前世的老路?
叹了口气,秦薇扭头过去看向孙姑姑:“姑姑说的这些话,我元该早些明白才是,这些日子让姑姑费心了。”
孙姑姑一愣,继而笑着摇摇头:“现在明白也并不晚,只要小姐能看清楚这些人,比什么都强。”
秦薇垂眸:“只是看清还不够……这些人算计了我这么多年,难道便白让他算计去了?”
垂杨和拂柳对视一眼,俱都茫然,小姐说这话是想要做什么?
秦薇笑了笑,扭头看向孙姑姑:“姑姑等下去一趟连家,就说我想连翼姐姐了,明个儿若是得了空,请她过来一趟。”
连翼便是荣国公府大老爷,也就是她大舅舅连安的长女,今年一十有三,刚好比她大了一岁,平日里也很合得来。
不过正如秦筝一般,连翼对她的亲近,也更多地带着功利的色彩,只不过孙姑姑和垂杨拂柳因着荣国公府的门第和亲戚关系不曾防备罢了。
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连安叫连容回家,便是觊觎秦家家产,至于连翼……她喜欢太子裴则俊!
秦薇悠悠地眯起眼睛,秦筝今儿空手而归,明儿定然耐不住性子,而连家自父亲去后,更是对秦家虎视眈眈,连翼本身亦是野心勃勃……
秦筝不是想要秦家的东西吗?到时候就让她跟连翼撕去吧!
鹬蚌相争,得利的可是渔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