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顿时乱作一团,拉架的,你追我赶的,一时间,整个营帐内都是人仰马翻。
“将军,您看。”
孟昭眼神锐利,突然手指向了那屠老三吐出来的残渣。
“都住手。”
李流云原本还在乐呵呵地看弟兄们大闹,顺着孟昭手指望去,顿时一声大喝。
听到李流云的喊声,营帐里的所有人都在原地顿住了。
李流云在军中的威望还是相当之高的。
李流云一步步走上前去,两边的军士纷纷主动侧身躲避,让出了一条宽敞的小路。
李流云俯身望去,在残渣之中,有一个被包裹得很紧的小纸团。
方才让屠老三一口卡住喉咙的,就是这个玩意。
李流云也不嫌弃,伸手就拾了起来。
走到光亮的地方,李流云展开了皱巴巴的纸团。
“清水坊,石桥下。”
纸条之上,只有六个娟秀的小字。
“将军,这是何意啊?”
孟昭凑了上来。
“何意?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集结人马,随我出营。”
“将军,这么晚了,没有大统领的军令,擅自出兵,怕是不妥吧。”
孟昭有些担忧。
“怕甚。一切责任我来负。”
“你们,都出去,把你们本部人马给我集结起来,一刻钟内,西营门前集合。”
“是。”
方才还大打出手的众人立刻躬身应声,步伐整齐地离开了营帐,令行禁止,不外如是。
待到众人走后,李流云才开口道:
“孟昭,你以为今日之事,陆通不会去大统领面前告我一状吗?规矩,我早就坏了。此案若破,我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但若是破不了,这是一桩罪过,还是两桩罪过,有何分别?”
“末将明白了。末将这就去整理兵马。”
“本将随你一道去。”
“是。”
一刻钟后,数十铁骑从羽林卫军营中纵马掠出,身后还跟随着大批金甲步军。
羽林卫营地深处,全兵营最大的那座军帐之中,一名将军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不好了大统领。”
“出什么事了?”
大统领正伏在案几上,专心致志地誊写着什么。
“哨塔来报,中郎将李流云部有异动。”
“哦?什么异动?”
大统领头也不抬。
“禀大统领,李将军突然集结大批人马,出营去了。事前他既未向大统领请令,也未向巡营官通禀,就擅自出兵了。”
“大统领,此事,可大可小啊。”
“知道了。”
大统领终于抬起了头,但却是端起了茶盏,悠然自得地饮了一口茶茗。
“知道了?”那将领有些错愕。
“我们不该派人去阻止吗?”
“不必。由他去吧。”
“这。这不合规矩吧?”
这将领素来与李流云有隙,如今好不容易攥住他的把柄,却万万想不到是如今这个结果。
“你是在质疑本统领的决定?”
大统领眉头一皱,语气冷冽。
“大统领明鉴,末将万万不敢啊。”
“那就退下。”
“是。”
看着那人逃也似地离开营帐,大统领又低下头去,只是没有动笔,而是盯着烛火摇曳的方向,若有所思。
桌上,有一个已经打开的信封,封口处的火漆,赫然加盖着庆王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