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然道:“你是说他们带的那几个随从吗?”
老者摇摇头道:“是那个谢家公子谢钰。”
“真叔,你没看错吧,看他们一副文弱不堪的模样,怎会.....”
老者说道:“而且这公子年纪虽小,确能收敛气息,他刚刚也是特别注意到了我,想必也是知道奴才会武功的。”
上官文眼中精光一闪道:“莫要顾及他们,王公子才是我们的目标,早年费尽周折拜到**门下,确不想是个早死鬼,精心布置的一切都化为乌有,要是这次让芊芊搭上王柳这条线,这些年的苦心也是没有白费,真叔你且在下面忙活,我上去会会他们,拉近下关系。”说完,手上提起一罐泥迹斑斑的小坛子,笑容满面地走了上去。
谢灵运就是闲不住,坐在案几旁询问着两人建康城里发生的趣事,笑呵呵地也讲一些他寄养在道观中的往事,有时候说点段子,也让人笑意盎然,使三人之间的关系更是贴进,让雅间里其乐融融。
上官文拍门而入乐呵道:“几位公子还没听曲,倒是先高兴上啦,干坐在此,不如来坛九酿春如何。”
谢灵运一听,眼中奇光一闪道:“可是曹操向汉帝进贡的九酿春吗?”
上官文不由抿嘴一笑称赞道:“公子不愧出自世家,此酒深藏地下百年,前些日子也只买到区区十坛,诸位公子可有口服啦,要不是王公子今日登门,文某可还真有些舍不得拿出来呢,哈哈。”
王柳听闻,脸上浮起荣光道:“上官兄真是客套,拿出如此好酒,无功不受禄,真是惭愧,惭愧啊。”
上官文拍掉木封,顿时一股清香的酒气就布满雅间,只让人神魂颠倒,下咽的“咕噜”声纷纷勾起了众人腹中的馋虫。
谢钰微笑着看对方把酒倒入碗中,心中嘀咕着:“无事献殷勤,这上官文作为商贾,身边又有高深莫测的高手,怪不得上次王柳就邀请前来,看来这碗酒水深的很啊,这种人还是要多注意些了。”
他其实很不爱喝古代这种清淡的酒,里面浑浊不堪,闻起来很香,喝起来确口味不佳,这种低度酒后劲惊人,眼看着这心怀叵测的东家相敬,也是不敢落了俗套,端起一饮而尽。
”好,真是好,上官兄如此手笔,一碗酒价值千金,不知真是豪爽还是另有所求呢!”谢钰放下精致的酒碗说道。
上官文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厉色,瞬间又消失不见道:“好酒岂可自藏,文某的老师是王公子叔父,又是大家才俊,我一个小小商贾,能有何时所求,说笑啦。”
那眼中的厉色虽然一闪,但还是被有心的谢钰收到,心中更是笃定此人必是非奸即盗,是想通过王柳攀上王珣?还是借着王家名头做别的什么事吗?看眼前的情形,两人的关系还没发展到亲密的程度,只怕后边要暗中提醒这个从小看不起自己的王公子要小心了。
王柳脸上有一丝不高兴,他这个人骄傲,自负,别人明显在这是给他面子,才开出这坛好酒,谢钰确要薄了人家脸面,要不是自小的玩伴,还救过自己一命,真想出言辱没一番,想想他们之间的关系,便也忍下了这口气。
几人正各怀心思盘算着,只见楼下的木台上姗姗行出一翠衣女子,高高挽起的发髻上插着金光琉璃的孔雀钗,那吹弹欲破的玉面上镶嵌得美目微嗔,粉晕红潮,笑容霞光荡漾,尤其那如玉般洁白的双手,真是柔心弱骨神清骨秀,香肌玉体玉骨冰肌,坐定放置古琴的软榻之后,目含秋水地似无意般朝着楼上三人的雅间看了一眼,轻启红唇吐字如珠道:“让诸位恩客们久等了。”
楼下的鼓噪声刹那间响起,场面顿时有些混乱。
“真美!”这是楼上在座之人共同的心声,只不过让谢灵运抢先说了出来,王柳也是定定地看了半晌,赶紧收敛了心神,端耳凝听起来。
谢钰倒没他们那样表现的溢于言表,可芊芊这容貌和身姿确是风华绝代,曼妙动人,待下方骚乱平息,玉手轻抚,微微的移指换音,让人刹那间就好像步入高山之巅,四周云雾缭绕,飘忽不定。
这是名曲《高山流水》,传闻出自《列子,汤问》一卷,古时候,琴师伯牙善奏琴,柴夫钟子期善听,又能领会到曲子中“峨峨兮若泰山”和“洋洋兮若江河”的意境,便赞叹不已,后来钟子期身死,伯牙摔琴绝弦,悲痛地说道:“知音已逝,何人听曲。”便不在弹琴,此曲便是比喻知音或者知己以及显示自己琴艺高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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