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篱哪知燕雀志,”
庾玥熙见自己的手被丢下,闻听到耳边句子,心中一愣,不由大胆地悄声道:“身在笼中心在野。”
见自己无心作出的句子被接上,谢钰一愣开口道:“若能齐天展翅飞,”
“山河定然变颜色。”
谢钰笑道:“想不到你我都是可怜人啊。”
庾玥熙羞涩地一笑,小声道:“公子也甚是有趣。”
“庾公风流美如玉,只恨生不逢时未相容。”
庾玥熙冰雪聪慧,知是赞颂庾家老祖庾亮,心生三分好感道:“可惜老祖也未曾谋面公子,想必也会感激做过的那些事还有人记念,定会含笑九泉。”
“小姐过谦了,你我都是同命人,脱不出这世家门阀的清贵,如果没了这高门的约束,敢问你作何感想?”
庾玥熙心头一愣,这番言语甚大胆,难道是这谢家公子另有爱慕,或者不喜欢自己,才会有此一问吗?
“公子何出此言,媒妁之约,本是你情我愿之事,小女子谨遵父母之命,岂敢有忤逆之说?
谢钰摇摇头,他知道这个时代的女性大多以三从四德为美,其实说的通俗点,就是男人的点缀品,当然,王家小姐算个异术,以家世取人,屈服在家族的安排下,那是你的宿命,如果说有了家世,又有才又有貌,那简直就是祖宗坟头烧了高香了,对于庾家小姐来说,从小就经受的这种教育,现在嫁入谢家,谢钰虽是末子,地位及不上二位哥哥,但相对来说,对于没落的庾氏一族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庾玥熙见对方沉默摇头,心中不由一颤,有些发抖地悄声道:“难道公子.....公子....不..喜欢..熙儿吗?”
谢钰闻言愣了一下,心中便明白对方误会了自己,不要说两人都对自己的婚事做不了主,就算自己想办法退了亲事,只怕这个美人儿就会名节尽毁,生不如死了。
“哈哈。”谢钰尴尬地笑道:“莫要误会,只是心中烦闷,不如我们出府走走,听说文德桥边有家店,糕点甚是香甜,前去品尝一番如何。”
“这...恐怕...”庾玥熙听言,心中一松,初来谢府,以个小姐身份出去,会不会....
谢钰岂能不知,挥挥手招呼过来一位路过的丫鬟道:“去告诉大夫人,就说少爷带庾家小姐出去转转,晚间送回。”
”是”
庾玥熙急了,赶忙出声道:“公子不可,我们六礼还未过,今日只是接了面礼,只怕一别便在难相见,如此番出去,坏了礼制,定会叫人嘲笑。”
谢钰呵呵笑道:“我们只是出去转转,谁会多言,既然收了面礼,只要本少爷不死,熙儿以后便是谢家的媳妇,你要闲得羞怯,何不把我当成好友呢?”
庾玥熙听到这话,顿时羞红了脸道:“公子莫要在说死字,熙儿陪你就是。”
“少爷,老爷说了,少出门的好!”谢巨站在身后大声说道。
谢钰兴致刚起,确又被浇了一头冷水,转念想想道:“出去府门又不远,而且听说那家店里有私酿的好酒。”
谢巨一听酒字,双眼放光,伸出舌头舔舔嘴嘟囔道:“既然不远,料想也不会生出事端,暂且走一遭吧。”
庾玥熙看看那馋嘴的模样,不由掩袖轻笑道:“你家随从可真是好笑。”
“哈哈,投其所好而已。”
三人两前一后地踱出府门,出了乌衣巷,只见街道两旁很是热闹,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和小物件摆满了道路两旁,有认识谢家公子的,热情地吆喝起来,叮咛大醉的汉子见到庾家小姐万千风情的仪态蠢蠢欲动时,谢巨瞪着眼睛,手摸上长刀,便也立刻收了心神,哼哼唧唧地走向别处。
“五雀楼”就坐落在文德桥的东岸边,装修的甚是考究,档次在建康城内也算中上的店铺,此时快到午时,店内生意繁忙,文人士子,喜好甜食的贵公子少爷嘻嘻哈哈地谈天说地,喝的脸红耳赤的少年敲击着桌子也不知咒骂着什么。
三人刚进门,眼尖的小二便立刻上前欢喜道:“哎呀,谢公子啊,好些日子没见啦。”
谢钰见楼下纷乱,皱皱眉道:“楼上可有雅间?”
“有,有,谢公子前来,那肯定是有雅间的,请,请上楼。”
庾玥熙可是第一次来这种场所,心中胆怯,不觉挨近谢钰,不过自小很少出门,对这些市井之气又充满好奇,睁着美目四处端详。
跟着小二步上二楼,谢钰无意地看向临窗的几桌,确被里面一桌上的两人吸引住了目光,低头思索一番,脸浮笑意的走进雅间对着谢巨耳语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