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怕我不够有野心。”
墨禹澄笑了下,开玩笑道,“老爷子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放着现成的家业你不要,非要自力更生出来打拼。”
“你我都清楚,我这么些年的打拼是为了谁。”
靳砚琛半转过身来,轻薄的日光下,他只穿一件单层的白衬衫,倚在墙上微弯下身,隐约还能看见腰腹间下的肌肉线条,力量感十足。
到了这个年纪要说面孔仍然保留着少年气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墨禹澄看向靳砚琛,总觉得他挺立的肩头有股天塌下来都能扛的少年意气。
那是为爱冲锋的勇往直前。
他为一个女人无所顾忌,开创基业。
那是随着时光流逝逐渐失去的品质。墨禹澄眼前晃了一下,岁月须臾而逝,他现如今为人处世比从前圆滑很多,不会再直来直去讨人嫌,只若无其事说了句,“办法多得很,只要不娶进门就没那么多麻烦。”
“但我想给她一个名分。”
靳砚琛顿了下,接着说,“绝不叫她有一丝委屈跟着我。”
墨禹澄味笑一声:“所以说,你走了一条最难的路。”
简奶奶的葬礼一过,简意再也没见过靳砚琛。
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也是个极注重分寸的人。就好像倘若她的世界不为他敞开大门,那他是绝不会往里面多踏一步。
上流社会将其称之为绅士必备的良好礼仪,在简意看来这是他们游走于两性关系的游刃有余,对爱的天性自由和可有可无。
她痛恨自己随时随地为他心动的这种本能,干脆蒙着脑袋固执地不肯往外踏出一步。
这段时间她呆在教学楼的时间几乎算得上是这儿的常住人口,时间久了风声传出去,连温若都赶过来关心她的心理状态。
简意无奈叹了一口气,脑袋从厚厚的毕业论文里抬起,她的语气不乏哀怨。
“我天天耗死在教室还不是因为老师您把我的论文统统都打了回来。”
温若轻笑一声:“严师出高徒的道理没听过?”
“我只知道我是一头快要累死的驴。”
简意长长叹息一声,拔下充电器,继续抱着笔记本开始改论文,她的脑袋趴在电脑触控板上,小小的一团,像脸颊鼓起来的仓鼠,因为长久待在空气不流通的室内,她脸上有着自己没察觉的红晕。
温若叩了叩她书桌。
“今天给你放个假,带你去个地方。”
简意有点为难地抬起头:“那我的论文……”
温若爽快答应:“延后一个星期再交。”
“好的老师,去什么地方?供应晚饭吗?”
简意啪嗒一声合下电脑,数据繁杂的论文被她锁进了柜子,她语气不经意带了点雀跃,好像对于学生来说,能从老师手底下逃一次作业就是天大的开心。
温若不自觉也被她这种朴素的快乐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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