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在那个时候,爱对于靳砚琛而言,是一个很累赘的词语。
但今时今日,他一个人坐在这儿,不得不承认被人眷恋是个很好的事情。
可惜,这份爱连同一笔还清的账款画上了句号。
靳砚琛这时候,后知后觉的感受到痛失所爱的那种苍白无力。
他的手指翻过这本书册的每一页,按照时间年份裁剪下来的报纸,从香港到京都,像是一本集邮册,集满一个少女最真挚的爱意。
而他对此毫无察觉,甚至以最深刻的冷静和理智剖析这份爱。
在这张资助单的背面用圆珠笔写了一句话。
【有些人能够相遇,就是上上签。错过也不会觉得遗憾,因为能够相守一刻,也是一生的运气所在。】
聪慧狡黠如简意,也许从相遇的第一眼就已经想好分别的主题。
靳砚琛倒抽一口凉气:“小意……你够狠。”
这份资助单像一块石头沉沉地压在靳砚琛心头,叫他再也没有喘息的空间。他在黑夜中兀自沉静下去,除去微末的叹息,只有心脏处的抽痛在真切地提醒他---
不要对爱有自以为是的清醒和把控。
在这个城市陷入忙碌的前一刻,靳砚琛拨通了简意的电话。
电话被接通前的每一刻,他发誓他从来没有过这样忐忑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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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离开这个城市的那一天,简意接到了靳砚琛的电话。
他的电话在手机里一直都没有备注,但无论如何,这串刻于她心的号码已经成为她下意识的反应。
她没想到他们分开后的第一次接触会以这样直接的方式。
靳砚琛直截了当说:“银行卡我已经邮寄到你学校,你记得签收,不要退回来给我,我不会收。”
简意睫毛垂下来。
“那是我之前欠你的钱。”
“所谓资助就是自愿赠与,不求回报。”靳砚琛声音低下来,他像一个温柔的情人,此刻还在细细哄着她,“你不要逞强,身边要留着钱留作备用。”
“要是想与我断干净,不必用这种方法。”
简意向前走的步伐忽然停顿在原地,此刻她正赶往候车室,她的四周是背上行囊赶往征程的行人,大家行迹匆匆,只有她忽然停留在原地。
像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这些天强行被麻痹的痛苦又从脚底重新爬上来。
她说:“靳砚琛,你不要再关心我,我怕我走不掉。”
列车播报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靳砚琛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清晰又明朗的听见分离的声音。
他顿了一下,应了一声“好”。
无言的沉默。
然而他们谁也没有先挂断电话。
简意听着耳边他清浅的气息缓缓走过检票口,她的呼吸不自觉放轻,即便脚步放的再如何慢,也难以阻挡列车入站的轰鸣。
靳砚琛轻声问:“要去哪儿?”
简意说:“想回家看看,回到最初爱上你的地方走走。”
靳砚琛呼吸一滞,这句话叫他心痛难忍,也叫他无法再迈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