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是因为我们都有各自前行的路要走,我不想看着你为我背弃家族丢下苦心经营的公司,也不想放弃自己,为一个男人守在原地。”
倘若我们要错过,那一定是彼此的心照不宣。
靳砚琛喉结滚了下,她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叫他没有任何一个理由好留。
他又能用什么理由强留她在身边呢?
从一开始就制定好的游戏规则,无论开始或结束,都是他将漂亮话先说在了前头。
今时今日,要怪就怪他辨别不了自己的心,轻狂蔑视一切的爱。
靳砚琛垂下手,为她让出空间。
简意拿起箱子准备走,她一双眼睛哭过如水洗涤,通透明亮,有一股永远不服输的韧劲。
“小意。”
靳砚琛还是唤住她,最后一声他唤的格外的缱绻,简意停下脚步,无论是分别还是相遇,她的心跳总是不由自主因为这个男人而跳动。
这是她深深爱过的男人,跨过了一整个青春热恋,排除万难也想要走到他身边的男人。
日光渐渐爬上城市上沿,踏出这里,这城市再也没有令她眷恋的地方。
简意眼眶蓦然酸涨起来。
靳砚琛慢慢走到她身前。
他取下腕骨间的沉香手串,两指捏住她手腕,将这串佛珠缠了两圈绕在她手腕上。
他最后对她叮咛,犹如一个温柔缱绻的情人。
“漫漫长路并非坦途,崎岖前途并非皆能如愿。但是简意----”
“靳砚琛还是祝你一生平顺,喜乐无忧。”
靳砚琛松开了手,极短暂的触碰,临走前还不忘为她添上一件灰色大衣。
这是京都最冷的一个月,寒风裹挟着碎雪,空气里像是带着刀片,呼吸一口就好像在被凌迟。
简意缓慢拉着行李箱往外走。
她固执地往前走,不许自己有一次回头。
一路走来,她也没什么后悔。
人生就活那么几个时刻,她有过那几个时刻,就不会觉得遗憾。
---
靳砚琛站在廊下静静目视她离开。
雪落满檐角,院前那一株新栽的桂花树刚抽了枝条,大雪压垮树干,院子里一片狼藉。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开,沉默着看着雪地里那道瘦削笔直的身体渐渐缩小成一个影子,直至身形模糊,轮廓消失。
有人劝他:“要是喜欢就留在身边,靳家想要困住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小姑娘何其简单。”
“靳公子真不留了?”
风雪撒了半边窗,靳砚琛背过手静静注视着窗外。
他想起他们初见的那个夜晚,也是风雪交加的一片天,他搭靠在车里点烟,雾蓝色的火光亮起,抬眸看见了她。
她当时拎着行李箱毫不留情地就往前走,眼泪控制不住掉下来,就算哭也是挺直腰板,满身是一条路走到黑的倔强劲。
靳砚琛轻叹了一口气,这叹息声转瞬即逝,融入沉沉雪色中。
他如往常打开烟盒,烟头在手上转了一圈,身边人识趣为他点上火。
声色犬马的人间,他再度有了索然无味的滋味。
靳砚琛干脆扔了烟,一柄长伞撑住半边风雪。
他的声音清冷掷下:“不留了。”